宣璟“嗨呀”一声抓住了关窍,怒道:“到底是谁惦记他?果然在你这!你让我搜!我不敢搜郁王府,还不能搜你这别院了?你心里没鬼就让我搜!”
郁赦头晕目眩,内院书房里好好的摆着一个让自己亲软了的钟宛,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同宣璟吵闹,待脑子稍微清楚了一点后就命人将宣璟轰出了大门。
宣璟自然不服,被轰走时还叫嚣着要去让崇安帝评理。
待郁赦再回内院时,天已经黑透了。
冯管家制备了一桌好菜,还不忘在钟宛面前摆了一盘烧鹿筋。
闹腾了一顿,两人再坐下来时,彼此都有些讪讪的,没说话。
食不言。
饭毕,两人坐在书房里,同少时一般,一人坐在书案前,一人坐在矮塌的小炕桌前。
郁赦书房里大多都是他和钟宛的话本,钟宛随手抄起一本来,看了一眼就红了脸。
郁赦却看的很认真,甚至还会做批注。
钟宛叹为观止,很想过去看看,郁赦对着这种书能做出什么评价来,但又不太敢。
钟宛合上书,他看了郁赦一会儿,轻声道:“世子。”
郁赦没理会他。
钟宛想了下,低声道,“我今天刚过来的时候,冯管家同我说,你……你今天跟他要了寒食散。”
郁赦眉头微动,抬头,“他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了,我就是好奇……”钟宛谨慎道,“那东西吃了,是什么感觉?我没吃过。”
郁赦抬头看了钟宛一眼,冷声道:“你想吃?”
钟宛斟酌道:“好奇而已,传闻你吃过小半年的那个药,看上去却没怎么样,是不是……其实没什么事?”
郁赦低头,“有事。”
钟宛尽力委婉道:“会如何?脾气……暴躁么?我记得以前有个皇帝就喜欢吃这种东西,吃的多了,精神错乱,易躁多疑,最后……”
郁赦淡淡道:“被他儿子杀了。”
钟宛轻轻吐了一口气,郁赦都知道。
钟宛正琢磨着再怎么劝比较好时郁赦低声道:“我性情有变,不是因为这个。”
钟宛默然。
郁赦抬眸瞟了钟宛一眼,沉声道:“但服食了半年后精神确实更差了些,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想着。”
钟宛刚要说话,郁赦又淡淡道:“我疯了,也没人能奈何我……至少现在还没人能奈何我,你就不同了。”
钟宛被气笑了。
“我没想吃,只是想劝你。”钟宛轻声道,“我怕你真疯了,哪天一不痛快,将我杀了。”
郁赦一怔,困惑的看着钟宛,“你整天在想些什么?”
郁赦低头继续看书,“我还没疯的那么厉害。”
钟宛结巴了下,“那以后呢?你若一直吃,再过些年……不会很久,道武帝三十岁的时候就彻底疯了,喜怒无常,到那会儿,没准就因为我打个喷嚏,你就将我宰了。”
“或者因为我吃饭的太多,就很看不过去……”
“或者因为我走路姿势不够端正……”
“再或者……”钟宛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我那什么,不小心摸了你一下……
“你还敢说?!”郁赦不可置信的看着钟宛,“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
想起白天的事钟宛也不太好意思,忙低头乱翻书。
又过了许久,郁赦不耐烦道:“罢了,不吃就是!”
第47章 太裕四十七年冬,小钟妃有孕
宫中。
郁妃宫中进了一个老太监。
郁妃头疼不已, 白日间, 宣璟精力过人, 在郁赦那索要林思无果后,想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又去宣琼府上闹了一顿, 自然,依然没寻到林思。
宣琼近日连番倒霉,气炸了肺, 晚饭前入宫一趟, 同郁妃吐了半天的苦水,刚刚离开。
郁妃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儿子, 身心俱疲,伤神道:“皇上再不立太子, 我怕是先要被这些人折磨死了……琼儿还让我去跟皇上说情,这孩子真以为枕头风是那么好吹的?我都快两个月没见过皇上了, 我就是想帮他,我如何帮?”
伺候郁妃的宫人轻声安慰:“五殿下最近受了不少委屈,也只能跟您说说, 您若有天能见着皇上了, 替五殿下分辨两句就好了。”
“快别提这个了。”郁妃忧心忡忡,提起这个来脸色更差了,“上次大哥同我说,前朝时,先帝想立宁王为太子, 先一个起的念头就是杀钟贵妃,我并不比钟贵妃大几岁,又有这样的娘家,皇上忌惮我怕是要比先帝忌惮钟贵妃还要厉害,我要是再插手……怕将来琼儿能被立为太子,我也没命看着我儿登大位了。”
郁妃抓住宫人的手,惶惶不安道:“大哥同我说了这话以后,我日夜不安,你说……皇上会不会已经有了这个心思?我近日思来想去,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过往说的话句句犯忌讳!”
“娘娘安心。”宫人放轻声音,“娘娘让我寻的人,我已经寻着了,这个老太监自前朝时就给咱们郁王府办事,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老东西嘴很严,我怕打草惊蛇,让咱们府上的人跟他说,娘娘近日来惶恐不安,屡屡多言做错事,是郁王爷看不下去,让他来跟娘娘说说前朝的事,警醒娘娘一二,娘娘一会儿别说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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