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眸子一动,烦躁道:“你后悔了?又不想还债了?!我算你还了那三钱就是了!”
彻底说不清了,钟宛放弃,坐到一边心累的磕巴道:“没事!总之,你答应我一件事行不行?”
郁赦脑子乱糟糟的,也不想同钟宛吵,“你说。”
钟宛可怜巴巴道:“以后在床上……你不能绑我。”
郁赦彻底懵了,“不是你自己喜欢那样吗?!你还特意找了麻绳来。”
钟宛:“……”
郁赦迟疑问道,“你这是在欲拒还迎?”
钟宛崩溃,起身往外走:“你当我没说吧……你歇着。”
鸡同鸭讲了一通后,郁赦觉得自己终于把这事儿理清了,重新躺了下来,被钟宛闹了这一遭,他头已经不疼了,躺了片刻后,竟真的睡着了。
钟宛出了郁赦的院子,郁王府别院的仆役不知得了冯管家的什么授意,所有人对钟宛都毕恭毕敬的,当贵客一般,随着他进进出出,没人管他。
钟宛憋着一肚子火回了自己以前住的院子里,进了卧房后一愣。
林思用手指比了往外比了一下,钟宛不动神色,转身把房门关严了。
林思上上下下的看了钟宛一眼,稍稍放下心,比划:这府上家将好多,我在外面绕了半个时辰才翻进来。
钟宛点头,“汤铭呢?”
林思摇摇头。
林思比划:你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后,我马上出城去寻汤铭了,那庄子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了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佃户。
意料之中的事,钟宛吐了一口气:“七成是躲了,三成是去黔安寻宣瑞了。”
林思比划:还好,这事儿被郁小王爷提前压下来了,汤铭就是去找王爷,也说不出什么来,皇上并没要追究的意思吧?
钟宛摇头:“没有,比起宣瑞,皇上更在意子宥。”
“宫里那个人呢?”钟宛轻声道,“我猜汤铭把他安排在了郁妃身边,查到是谁了吗?”
林思点头:查到了,是个老太监,叫汤钦。
钟宛嗤笑:“钦……还是他本家亲兄弟。”
林思打手语:郁妃如今很信任他。
钟宛哑然:“郁妃至于这么蠢吗?随便来了个老太监,就算有点小手段,她就把这人当心腹了?”
林思比划:自然不是,郁妃以为汤钦是郁王爷手中得力的人,娘家的人,她自然信任,如今她觉得汤钦已被自己收揽,就算这次没伤着你的筋骨,但事属意外,郁妃未必会迁怒他,大约还会很依仗汤钦。
“这事儿不太对啊。”钟宛道,“这汤钦若是汤铭埋在郁王爷那的暗桩……郁王爷这些年没查出他们的底细来?”
不等林思解释,钟宛说罢已经想明白了。
钟宛忍不住笑了一声,“郁妃……”
林思比划:是,汤钦根本不是什么郁王爷心腹,郁王爷也早就不记得还有汤钦这个人了。
钟宛坐下来,莞尔:“汤铭真是打的好算盘,让自己弟弟假做郁王爷心腹,再去接近郁妃,郁妃要背着郁王爷拉拢娘家的心腹,自然不敢伸张,反过来要替汤钦遮掩,这样……这个老太监倒是更安全了,且还能把郁妃当刀子,且……”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他故意让我知道了汤钦,也猜到我能查到汤钦在摆布郁妃,如此我更不会动他了。”
林思点头:若不是知道这个,若主人真的陷在了刑部,待我查到了汤铭有这个兄弟,怒火攻心下必然会回了四殿下那,借四殿下之手杀了汤钦,他最后还不忘给汤钦留一道护身符。
林思心头火难平,比划:汤铭这个老东西太聪明了,将来找出他来,马上宰了他。
钟宛一笑:“估计先寻不着他了。”
林思磨牙,打手语:挖地三尺,早晚找出来!
“不必。”钟宛眸子微动,轻声道,“想出气简单……把汤钦的事儿告诉郁赦就行。”
林思眨眨眼,没明白。
钟宛轻声问:“汤铭算无遗策,但这次的事是谁搅黄的?”
林思呆了下,比划:郁小王爷。
钟宛低声道:“我这次吃了汤铭的亏,是因为他知道我的软肋,知道我遇事会瞻前顾后,但郁赦就不一样了。”
“郁赦没有软肋,也不会被任何人掣肘,你猜,不知躲在何处的汤铭要是知道自己亲兄弟被郁赦攥在手心了,会如何?”
林思一怔,同钟宛对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心、急、如、焚。
钟宛笑了下:“这京中唯一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是郁赦。”
林思点头,憋不住想笑:郁小王爷不因为什么,可能只是一时不痛快,就会掀了汤钦的老底,汤铭日日忧心兄弟安危,日子怕不会好过。
“行事悖逆也有好处啊。”钟宛轻轻吐气,“这次也是我大意了……一心只想查子宥的事,汤铭抛出什么饵来我都吃,怪我。”
林思忙比划:这怎么是你的过失?明明是……
“没,我不是在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钟宛坐下来,淡淡道,“从他那知道了那么多子宥的过往……纵然进了刑部,我也是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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