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没想到钟宛会跟自己解释,眸子一颤,他平息了片刻,低头,一言不发的又替钟宛将伤口包好了。
“陈年旧事,说了也没意思。”钟宛一笑,“也不是什么好事,郁小王爷就别问了吧。”
郁赦没说话,替钟宛包扎好后放开他,道:“你去吧。”
钟宛想起方才的事脸还有点红,也想快点躲了,他转身还没出棚子,就听郁赦低声道:“五日后……你还是可以来我府上。”
钟宛嘴角微微勾起,出了棚子。
五七这日,钟宛心思飘忽,总是想郁赦。
晕头转向的跟着旁人折腾了一顿,好不容易回了府,他只想回自己屋子里把灵棚里的事再好好回想一遍,不想马车停下后,钟宛下了车,一眼看见了林思。
宣从心从没见过林思,隔着帘子看了一眼,诧异:“那是谁?”
钟宛心中一紧,林思一向行事小心,怎么会明目张胆的的站在这里?
钟宛让人送两个小主人进院,自己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察觉林思神态有异,似乎被人打过,嘴角都破了皮。
林思眼神空洞,见钟宛来了怔了下,累极了似得,跪了下来。
“进屋再说。”钟宛一把抄起林思,“起来。”
钟宛房中,林思手里捧着钟宛递给他的热茶,一声不吭。
“出什么事了?”钟宛偏头细看林思的嘴角,皱眉,“谁打了你?!”
林思低着头,不回应。
钟宛急的头疼,“到底怎么了?不想打手语就写下来!谁敢打你?!”
林思把茶盏放到一边,比划:四皇子。
钟宛哑然:“他……不是十分信任你么?他跟你动什么手?”
钟宛心里一动,急道:“他是不是以为你还替我做事?会去害他?!”
林思摇头,疲惫的叹了口气。
钟宛被林思气的坐立不安:“那到底是怎么了?!”
林思沉默了好久,起身,对着钟宛跪了下来。
钟宛心中一动,“还是你……准备彻底效忠于宣璟了?”
其实从那次和林思密谈后钟宛就考虑过,宣璟同郁赦立场不同,自己既已决定留在京中帮郁赦,那林思夹在中间难免难做,钟宛快速道,“连日来琐事太多,我没顾上,林思你听我说……”
钟宛半跪下来,扶着林思的肩膀,一笑:“我正要跟你说,林思……你以后不必再替我做事了。”
林思瞬间睁大眼。
“你先听我说。”钟宛按了按林思的肩膀,低声道,“你虽然本来是我们钟家的人,但你也知道,你和嬷嬷来我们家不久府里就出了事,你和嬷嬷也没落着什么好,论起来,是我们钟家欠你的……”
林思忙摇头,他要抬手打手语,被钟宛按下了,钟宛继续道:“听我说,咱俩都是在宁王府长大的,非要说什么恩情……那也是王爷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奔波多年,如今宣瑞他们已经平安,你这恩也报的差不多了。”
钟宛看着林思,轻声道:“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是你主人,我是你弟弟……之前是我没为你考虑周全,日后你只为自己打算就好。”
林思眼眶红了,他俯下身,给钟宛磕了个头。
“大男人,别弄的黏黏糊糊的。”钟宛起身,“行了,头也磕了,就这样吧,日后该走动还可照常走动,若要为了宣璟避嫌……也行。”
林思跪在地上,肩头微微抖动。
钟宛低头看着林思,二十几年来相互扶持的情形在心中呼啸而过,他深吸了一口气,释然一笑:“有完没?起来!”
林思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他眼睛发红,打手语:我来此,不是为了这个。
钟宛诧异:“还能因为什么?是……宣璟已经误会你了?这倒是有点麻烦了。”
钟宛皱眉,难不成要演出苦肉计,自己也揍林思两拳,让他回去跟宣璟哭?或者……让林思揍自己一顿当投名状?”
林思比划:四皇子不知我和主人的事,他同我动手,是因为我做错了事。
钟宛不明白:“你行事仔细周全,能做错什么事?”
林思低头,迟疑片刻后比划:昨日,四皇子拉着我喝闷酒,四皇子不胜酒力,醉了,我也喝多了,晚间……我欲行不轨,被他察觉了。
钟宛僵在原地。
好一会儿后钟宛小心问道:“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林思耳廓红了,他捻了捻手指,比划:不轨之事。
钟宛突然觉得脑子有点转不动了,他吃力道:“怎么个……不轨?”
林思摇头,显然是不想说了。
钟宛哑口无言,想了片刻还是有点来气:“你能做出多不轨的事来?他这就动手?!”
林思艰难的抬手,比划:他醉了,动弹不得,我……趁人之危,他打死我也是应该的。
钟宛心里明白林思不是那种人,不可能真的把宣璟如何了。贸然被人轻薄了,宣璟气炸了动了手也有情可原,不过……
钟宛喃喃自语:“咱们钟家门上这是什么断子绝孙的好风水?怎么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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