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不及了!百日迷,无药可解。”慕容凌将他拉回,抓着他的肩膀怒瞪着他:“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他会成为我日后大业,别人威胁我的把柄。”
“两条人命,一个是最爱你的女子,一个是你的亲生骨肉,太子哥哥,你当真舍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胥儿你别忘了,要是你当初听我的,早点杀了景辕,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这也是你的优柔寡断间接导致的。”
沉胥已经说话不清:“不……不……嘉禾……嘉禾不要死……”
那么善良直爽的一个女子,他要救他,他挣开慕容凌的手,掀开车帘往外面跳。
顿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王府,景辕没在。
木离说:“太子妃在回来的路上中毒,皇上把所有太医都叫了去,最后也没能保住太子妃和太子的骨肉。太子怀疑是王爷下的手,王爷被召进宫去了。”
沉胥以有要事要与摄政王说进宫。
很久以前景辕就下过令,他的身份与摄政王等重。路上没有人敢拦他。
沉胥去了宫里没有去见皇帝和景辕,而是打听了嘉禾在哪里,去见嘉禾……最后一面。
嘉禾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衣服也换成她最喜欢的红色。她躺在床上,脸蛋除了苍白一些,还是那么明艳动人,就像初次到北商,掀开盖头从马车里探出脑袋的明艳动人的少女。
她不会再睁开眼睛了。
太子哥哥对景辕的恨,母后对父皇冰冻三尺的怨,父皇对景辕的偏爱,皇家与景辕的恩怨纠葛,西辽与北商一触即发的战事……
这一切的导火线是……嘉禾。
景辕一直在怀疑嘉禾是细作,谁能想到,嘉禾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看着嘉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沉胥发现自己居然哭了。他坐在嘉禾床头,眼泪刷刷地掉,他与嘉禾萍水相逢,如此善良的一个人,最后却被自己最亲密,最爱的人下手害死。
嘉禾,希望你来生,可以平平安安,一生喜乐。
“都下去吧,本宫想陪一下太子妃。”
慕容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宫女们闻言都下去。
沉胥坐床上没有动。
慕容凌来到嘉禾床头,沉胥转头看去,慕容凌眼中一滴眼泪都没有,甚至眼眶都没有红。
“太子哥哥,你变了。”沉胥平静地说。
“任何人经历过我的人生,他也会变。”
沉胥擦了眼泪,对慕容凌笑着摇头:“不,你是由里到外,完完全全变了,你连人最基本的善良都变了。”
“你对嘉禾好,只是为了骗取她的信任,对吗?什么北商的男子都痴情?呵呵,嘉禾真傻,傻傻地相信着每一个人,最后,却被最爱的人亲手害死。”
“胥儿,你现在不懂,我不怪你,以后你会明白,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北商的江山。”
“为了江山?太子哥哥,我也看不懂你了。”他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以前的太子哥哥善良的可以饶恕一个犯错的下人,面前的这个人,他不是我的太子哥哥。”
沉胥说:“念在我们最后的血缘亲情,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嘉禾的死,我替你背下了。但是,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事。”
“胥儿你……”慕容凌眯起眼睛,双手握成拳:“你想背叛我?”
“不管我是北商三皇子慕容胥,还是断月楼楼主沉胥,让我辅佐一个没有良心,冷血无情的人,我做不到。”
慕容凌好似被他这话伤到了,后退两步:“好,好,你们都要抛弃我,父皇事事向着景辕,母后不愿意见我,就连你,都要跟我决裂,是吗?好,那你们都滚,我不信没有你们,我慕容凌,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滚!”
嘉禾的死,最后北商皇帝给出的说法是:因小产失血过多,所有太医皆无力回天。
消息传到西辽,西辽王举国同哀三个月。本来事情已经过去,可是,西辽五皇子耶律极突然大闹摄政王府,说要杀了景辕为嘉禾报仇。最后当然没有成功,耶律极被抓,但念在两国有联姻关系,北商皇帝将耶律极遣送回西辽。
耶律极以为是景辕害死的嘉禾,沉胥毫不怀疑,是慕容凌说的。
一个月后,西辽与北商正式决裂,耶律极向景辕下战书。
仇恨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沉胥笑看这一切,只觉得讽刺。他担心景辕的野心让天下民不聊生,然而最后挑起战争事端的,却是他一直尊敬崇拜的太子哥哥。
耶律极带了十五万大军,朝北商攻来,北商泱泱大国,若不应战,莫不是显得他们害怕。
景辕已经整肃军队,即日出发。沉胥想陪他一起去,景辕不准他去。
“此战不像之前在山阴关的运筹帷幄,也不像攻打南照那般有备而去。西辽死了公主,耶律极是下了决心要和我决一死战,所谓哀兵必胜,此战凶险万分。你乖乖呆在府里,等我就好。”
“你也说了,此战凶险万分,那我就更要去了。”
“胥儿,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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