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辽营帐外。
“我是北商前来议和的使臣。”
守门的士兵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去!你北商的摄政王都在我们手上了,有什么可议和的?”
“我要见你们陛下。”
“我们陛下没空见你,去去去。”
沉胥拔出尚方宝剑,那人识相退了一步,和另一个人说了两句,其中一个人进去禀报。
没多久,那士兵出来喊他进去。
进了营帐,里面什么人都没有,他正要问你们主帅在哪?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也是在一个营帐里,旁边堆着柴火,他四肢被麻绳绑着。
透过营帐,看见外面篝火明灭,人影闪动,有人在说话。
“传闻北商御王力大如牛,可要绑好了,要是跑了,你我的人头就没了。”
“放心,我绑得结实着呢。”
“本来活捉摄政王就已经是好事了,没想到又送过来一个御王,哈哈哈哈,真是喜事成双啊。”
“听说北商那毛头皇帝之前是摄政王的男宠,不知道他舍不舍得用他的江山来换回他的老情人。”
“现在摄政王和御王都成了我们陛下俘虏,就算他们北商不降,那毛头小子的皇位也坐不了几天了。”
“哈哈哈哈说的是,我们陛下英明神武,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四肢被绑,沉胥动不了,但外面侍卫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他耳朵里。
他自投罗网,是想见见景辕,没想到临死前,还是见不到。
如果他知道景辕此行会出事,景辕喝醉的那天夜里他就不会走,他会陪在景辕身边,哪怕景辕恨他,讨厌他,骂他,打他,赶他走,他也不走。
但他知道景辕不会这么做。
出神一会儿,外面的人影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
突然,营帐被打开,进来一个蒙面黑衣人,将他四肢上的绳子解开,道:“快走。”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这个人是来救他的,应该不会是坏人。沉胥没有犹豫,忙起身跟上。
营帐旁巡逻的侍卫都晕倒了,他们一路都顺利,等跑到安全的地方,黑衣人摘下面巾。
“离鹤?”
离鹤把外面的黑衣脱了,里面依旧是一身绿色,他勾起唇角,对沉胥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
不知道是不是太想景辕了,他差点把离鹤看成景辕。不过仔细一看,发现两人真的很像。
“御王殿下,你是奉了你们陛下的令,来救你们摄政王吧。”
沉胥收起诧异的表情,学着晋骁说话的语气:“南照王怎会在这里?”
“我知道景辕被关在哪里,我可以帮你救出景辕,御王殿下也帮我个忙如何?”
“什么忙?”
“此事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御王是同道中人,我也就不妨跟你直说。”离鹤“啪”地打开扇子摇着,“我挺喜欢你们陛下的,不,应该说,从两年前我就喜欢上你们陛下了。可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离鹤说了一堆肉麻的话,才说到重点,“事成之后,让你们陛下陪我一夜。”
“我也没有特别贪心,救景辕一命,我只要你们陛下一夜而已。并且这个事情,你知,我知,他知,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御王殿下,你去征求一下你们陛下的意见吧,要不要做这个交易。我这几天就住在远处那个茅屋,有消息,随时来找我,不过……”离鹤顿了顿:“我等得了,景辕可等不了,我听说,西辽今日早朝已经开始商议如何处置景辕。”
离鹤说着往远处走。
“等等!”
沉胥喊住他,离鹤转过头来,他把面具撕下来。
“我答应你。”
离鹤面露惊愕,很快笑了起来,“折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说着搂住他的肩,往远处的茅草屋去。
翌日天蒙蒙亮,沉胥推开茅草屋的门,看着渐渐明朗的东方。
依昨日离鹤的举止和态度,他真的以为自己要被那个了。
但其实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离鹤给他讲了一个故事,然后就去地铺上睡了,还把床让给他。
离鹤说的陪他一夜,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时他一心想着救出景辕,没有去想离鹤为什么会大老远跑来江岭,为何他会知道景辕被抓了,也没有去想离鹤为何会莫名其妙要自己陪他一夜,却是听他讲故事。
要是他知道,或许能阻止后来很多事情。
离鹤来到他旁边,“西辽皇帝的野心,不过是想攻占北商,抓景辕,也是为了让北商投降。因此,我们不如反客为主,直接向西辽投降,俯首称臣。”
离鹤接着说:“西辽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不战先降,这样一来,我们便抢占了先机,变被动为主动,掌控战争主动权。”
“古有汉高视势未敌项羽之先,卑事项羽。使其见信,而渐以侵其势,至垓下—役,—亡举之。我们说降,但并不是真的降。是让敌人琢磨不透我们的意图。一计累敌,一计攻敌,使敌人自累。”
“我南照有三十万大军此刻距离我们十公里秘密扎营,再加上北商的六万援军,一共三十六万大军。现在西辽守城的仅有十七万大军,以三十六万打十七万,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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