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四天早上,景辕令人快马加鞭送信到鲁城,命晋骁夜里带所有大军弃城,退至鲁城二十里外的山阴关。
山阴关地处山林,易守难攻,特别是大雪天。
等雪融化,至少要一个月,我军在山阴关扎营,只守不攻。
先上演一出空城计,激怒敌人。再使用拖延之术,消磨敌人意志。南照远征,终有弹尽粮绝的一天。
熬了四天,将对策商议好,沉胥就倒在书桌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在床上。
而景辕,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沉胥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走过去,试探地喊了喊,确认景辕真的睡着了。他拔下景辕腰间的匕首,举起手,对准他后心。
现在的摄政王没有任何攻击性,乖得像个孩子。
沉胥手举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只要这样一刀下去,就不会再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说法,不会再有傀儡太子。只要这样,北商国就会迎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时代,那是他向往的时代,是没有摄政王的时代。
可是,他最后也只是把外衣脱下来给景辕披上。
他不是下不了手,他是不屑做背后暗算的小人。
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在战场上拿下景辕的人头。
在他把匕首插回景辕腰间的时候,景辕醒了,疑惑道。
“胥儿拿我的匕首做什么?”
“王爷的匕首跟普通的匕首不一样,看着很特别。”他拿着匕首对着窗外的日光眯眼看着刀锋。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胥儿要谋杀我。”
沉胥手指颤了颤,他加大力气拿稳匕首,转过头来笑着:“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害王爷。”
“嗯,我也不相信胥儿会害我。”他起身,又把沉胥的外袍脱下来披到沉胥肩上,手把着他的手说:“这把匕首名为彼岸,它的手柄里有暗槽,里面有毒液浸泡的银针,开关在这里,可两面杀人。胥儿若喜欢,便送你了。”
景辕拿出刀鞘,把匕首插进去,再把匕首别再沉胥腰间。
问道:“胥儿这一觉睡得怎么样?”
“很好。”
“睡饱了吗?”
“嗯。”
“那么,胥儿得陪我去一个地方,过几天苦日子。”
“如今南方战事方起,王爷要去哪?”
景辕说:“山阴关。”
“虽说有了应敌之策,但是晋骁终归年幼,有战斗经验,没有揣敌经验,我怕他被轩辕凛算计。所以,胥儿要与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王爷,其实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王爷还是留在昱城,我怕昱城有异动。”
“胥儿是担心赵王?放心,木离会留在王府,除了胥儿和木离外,没人知道本王离京的事。”
“王爷,我们何时走?”
“现在。”
沉胥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把目光移到景辕脸上。
“我记得王爷说过,冬天陪我赏梅,梅园的梅花,想必开了。”
“好,如胥儿所愿,我们先去赏梅。”
梅园。
亭子里,放着炭火,沉胥说:“赏梅当配好茶,王爷,稍等片刻,我去煮一壶茶。”
沉胥回到房间,掀开画像,对止砚道:“摄政王要离京,是我们动手的好机会。马上回断月楼,通知吴长老,原计划提前。”
“是。”
“这几天我不在,我会沿途留下记号,方便的时候联系。对了,摄政王的贴身侍卫在昱城,小心行事。”
“止砚明白。”
沉胥煮好茶提出去。
景辕说:“胥儿煮茶这般慢,莫要忘了晋将军还在前线等我们支援呢。”
“我只想着把茶煮到香醇,却忘了时间,是我没考虑好。要不我们现在上路吧。”
“不赏梅了?”
“回来再赏,希望到时梅花还没有凋谢。”沉胥回头看着白雪中的红色。
景辕说:“嗯,不会凋谢的。”
他们此次前往阴山轻衣简行,侍卫一个都没有带。两人,两匹马,两个包袱,就上路了。
沉胥开玩笑:“王爷不带侍卫,不怕半路遇到刺客吗?”
景辕笑道:“有断月楼楼主在侧,本王还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的遇到黑衣人,景辕却让他呆在原地,自己上去解决。
景辕的武功比他想象的高。即便是他加上止砚,也未必是景辕的对手。而且看他对付黑衣人的招式,还有所保留。
除了遇上黑衣人,一路上还算顺利。三日后抵达山阴关边境。
山路崎岖,加上大雪,路更不好走。到处都被雪掩埋,有时根本分不出哪里是路哪里是悬崖。
沉胥的马在悬崖边跌落山崖,他只好跟景辕同骑一匹。
马坠崖的时候顿了一下,沉胥也反应过来跳马,去抓悬崖边的稻草。可是这种天气崖边哪有稻草,他抓了一手白雪。在他以为自己要同马一样掉下去的时候,景辕抓住了他的手。
雪地湿滑,这一拉,景辕也随着他一起滑下来。滑了一路,景辕另一只手抓住一根悬崖边长出的树枝,两人暂时止住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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