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愣了下,“那,我的呢?”
陈姐哼了一声,“你个败家子冻死倒好了。”说完头也不回麻利地收拾碗筷去了。
等金叵罗在屋里一睡,陆一鸣便进地窖里找出那条白天锁他的长链细细研究了一番。
锁眼没开。没断。完好无损。
想起白天的种种,陆一鸣莫名地有些发毛。
他进了金叵罗的屋,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端祥着金叵罗苍白的侧脸,鹤羽似的头发遮过印堂和眼帘,山脉似的鼻梁安静地隐入阴影里,静得仿佛不是活物。
久久地,陆一鸣冒出一句。
“……阿金,你吃人吗?”
没边没回响。
就在他以为阿金真睡着了的时候,阿金才懒懒地应了句:“不吃。”
陆一鸣松了口气,“金子的事是爹误会你了,生气吗?”
阿金哼了一声不说话。
陆一鸣笑了:“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
正要回自己房,眼角余光却瞄到窗外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井里跳出来。
他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眼,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一排拳头大的小黑点从井里一只一只地朴楞楞往外蹦。
这井里还住着一窝耗子?
不对,这源源不断的阵仗,估计得有十来窝了吧。
陆一鸣趴在窗棂上屏息看着那一串黑点渐渐在院子中央铺开,密密麻麻地蹦着,越蹦越近。
凑近了借着月色才看清,这哪是什么耗子!分明是一大片的不知什么玩意儿扎出的人形娃娃。
倒像白天那只井边挖出的稻草娃娃。
对,稻草娃娃!就是同款的!
发怔的当口,有三两只已经爬进了不远处的窗子里,那里正是陆一鸣的卧房。
其余的也正浩浩荡荡地要靠近陈姐的房间。阿金的房间离得远些,估计一会儿也到了。
陆一鸣毛骨悚然,把阿金拽起来让他看。
阿金睡眼惺忪,有些愠意,他漫不经心地往窗外一扫,稻草娃娃大军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猛地顿在原地不动了,旋即发出尖细的笑声和一些小童子窸窸窣窣的说悄悄话的声音。
“他看过来了,嘻嘻。”
“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陆一鸣居然听懂了几句。
阿金眸中凶光一闪,喉间发出一声兽似的低吼。
声音不大,却把窗棂和桌子上的杯盏震得一颤。
稻草娃娃们尖叫起来,像被点着似的一齐烧了起来。一撮撮蓝色的火苗子妖异地烧了丈把高。
等陆一鸣拿着灯盏小心翼翼地走出院,地上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干净得跟刚扫过似的。
空余满地霜似的月光。
想到刚才有几只进了自己卧房,他不敢回自己屋,折回阿金的房里。
“刚才那些是什么?”
“不知道。”阿金翻了个身,不打算理他。
陆一鸣熄了灯,跳上床,揉揉阿金松软的头发,“今晚爹跟你|睡吧。”
不一会儿,陆一鸣香甜的鼾声响起。
金叵罗缓缓坐起来,满是嫌弃地看了看他嘴边的哈喇子,把他的头转向另一边。不然一会喇子估计得滴到自己这头。
金叵罗悄无声息的出了门,走近院子的水井,两手撑在井边,朝底下张望。
井底漆黑一片。
半晌,水底下传来小孩子哭唧唧的声音。
“大神,我还小,饶了我吧。”
金叵罗懒懒地开了腔:“你是什么玩意儿?”
“嘤嘤嘤,我是主人的小心肝。主人说此处妖气甚重,命我匿此查探此宅情况,嘤嘤……”
金叵罗哼了一声,拍了一下水井边的石壁,水井震荡,一个东西带着水花飞了出来,被他右手一把捏住。
一只稻草娃娃在他手里不住地挣扎,鸟儿似的朴楞,婴孩似地啼哭。它身上贴着一张符咒,上面的鬼画符在水里泡了半天半点没褪色。
金叵罗一口咬掉了它的头,哭声嘎然而止。
“呸,”他把娃娃的头吐了出来,恨恨地骂了句,“臭道士。”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新技能
修修修修修
第6章 鸣钟
钟楼在金陵镇最东面,鼓楼在最西面。
晨钟暮鼓。提醒着人们朝朝暮暮,昼出夜伏。现在时代先进了,很多人家里有了钟表,但金陵镇的钟鼓不曾停过。
陆一鸣去过很多地方,国内,国外。但真心觉得没有哪个地方的钟声比得上金陵镇的钟声清朗宏亮,也没有哪个地方的鼓声比金陵镇的鼓声更浑厚悠长。
每天晨钟响起,金叵罗都会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发呆。
所以陆一鸣打算这天一大早带金叵罗去钟楼转转。
天蒙蒙亮。东方鱼肚白旁的暗影里还隐约有星子闪烁。
街头开始零零星星的有人挑着担子出来顾生计。
陆一鸣已经很久没起过这么早了,边伸着懒腰打着呵欠,边引着金叵罗往东街里走。心里寻思着昨晚的事,恍惚着想,是做了梦?但心底也知道绝不是梦,是真真切切亲眼所见。这事绝不能让陈姐知道,她表面上悍,心里头还是一个小女人。要不要请道士来捉捉妖?比如昨天那个莫老道就看着挺不错。不知道他住哪里?价钱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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