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散,明月照人还……”
吕九娘便把近来上海那边火过来的《月圆花好》唱了一曲。
一曲毕,陆一鸣和赵宏声鼓起了掌。
吕九娘自然而然地攀上了陆一鸣的肩,笑道:“陆少爷还想听什么?”
陆一鸣还没说话,赵宏声就向吕九娘挥了挥手,让她先退出去。
吕九娘临出门前还不忘朝陆一鸣瞟了个似笑非笑的眼色,梨涡浅浅。
“怎么样,不错吧?”赵宏声用肘撞了撞陆一鸣,低笑起来,“世间女子,最懂风情的,唯在此间。”
陆一鸣疑惑地瞟他一眼,不明所以,索性直接发问:“你今天请客,肯定不是为了让我听曲儿这么简单吧?”
赵宏声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咳,我说了,我请你来,是要和你聊聊玉贞的事。”
“哦,那你说吧。”陆一鸣早就不耐烦了。
直接说不就完了,磨叽些什么。
“是这样,我们家呢,早先给玉贞订了一门婚事……”赵宏声喝了一杯酒,“是财政局白局长的侄子。他家在省城经营连锁医院,他本人还在欧洲哪个国家来留过洋来着。这个年轻人知书达礼,前途不可限量啊。他对玉贞,是很喜欢的,也丝毫不计较我们家的出身……”
陆一鸣听到前几句,就猜到赵宏声倒底是要干嘛了。
其实很久之前,赵宏声有窜掇过他向自家妹妹提亲,只是被他一口回绝了。
自打陆一鸣把自家铺子输给赵宏声后,赵宏声再也没提过这茬。
八成啊,是嫌陆一鸣现在家道中落看不上了,想让他打退堂鼓的。
正中下怀,陆一鸣赶紧笑道:“这是好事啊。”
“但是,”赵宏声话锋一转,眼神沉肃下来,“你也知道,玉贞那个丫头打小就喜欢你,大家都知道你对她没心思,可她心眼死,天天在家里讲的什么女性|权益,恋爱自由,还整天往你那边瞎跑,这成何体统!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省城上什么学,学的什么玩意儿!我们玉贞好好一个姑娘家,这都把脑子学坏了。轴里轴气!”
脑子坏没坏另说,轴倒是真的轴。
“哦,我上次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陆一鸣满不在乎地说,“我对她这种丫头片子可没那样的想法。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赵宏声原以为这事是郎有情妾有意,生怕妹妹被这窝囊废拐跑了。
正苦恼着要费不少口舌,所以才设了这场宴想跟陆一鸣深入的聊一聊哪,好让他知难而退,还盘算好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棒打鸳鸯方法多的是。
哪想到陆一鸣这么爽快,省了不少功夫,心里一块石头掉了地,爽朗笑道:“那就好!有一鸣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顿了下,他眼角稍稍一提,小声道,“你该不会……还念着柳汀吧?”
陆一鸣猝不及防心头一跳,喝酒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柳汀。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身边的人在他面前都会特意避开这个名字。
他不说,别人也不提。
只等着时间将这个名字抹淡,让它变成像“张三李四”那样平平无奇的名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闻之色变。
心里有些不痛快。
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地提她干什么?
“她现在已经嫁给别人了吧,听说夫家是那个书呆子?这倒般配了。”赵宏声没看出他脸色变化,自顾自地说起来,“不过啊,我也不知道柳汀有什么好的?呵,见过她几次,每次对我都没什么好眼色,装的什么清高。估计到了床上也跟块木头似的。你娶不上她呀,未必是件坏事。这天涯何处无芳草……”
陆一鸣咬了咬牙,忍住了把酒泼他脸上的冲动,冷冷地说道:“她的好,你不知道也罢。娶不到她,是我陆一鸣没这福气。”
赵宏声察觉陆一鸣语气不对,自知失言,忙打了个哈哈:“哎呀,瞧我这张嘴,没遮没拦!冒犯了柳小姐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三杯下肚,赵宏声眸中浮上了些醉意,喃喃道:“不过,我倒是能懂你这份深情……”
你懂个什么?
陆一鸣啼笑皆非地白他一眼。
“我知道你们都一定认为我是那种‘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赵宏声没感觉到他的鄙夷,继续自说自话。
没有没有,顶多觉得你是个精虫上脑的色胚子罢了。
陆一鸣咳了声。
“其实小爷我,也有用情的时候……”
陆一鸣今天总算听到第一件似乎还有点意思的事情,眼睛微亮:“谁啊?”
该不会是调戏哪个年轻寡妇被人家损了吧。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陆一鸣兴趣更浓了:“在哪里遇到的?”
赵宏声神神秘秘地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了三个字:“在梦里。”
补了句:“在那个梦里边,我跟她大干了几百回合,那感觉……棒极了,简直前所未有。可惜就是一直看不见她的脸,怪可惜的。醒来以后,总有那么点儿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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