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它也走了?
陆一鸣眉头一紧。
一个个的,不是脾气大闹出走,就是悄无声息玩失踪!
也罢。
走了也好。
走走走,剩我一个人,清静。
“大仙啊,我们一起下盘棋……”陆一鸣习惯性脱口而出,话说一半才想起来,书妖已经在火盆里成灰了。
这还是今天下午才发生的事儿。
自己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看来,自己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嘻嘻嘻。
一个久违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耳边响起。
——嘻嘻嘻。
花莫言笑得很是高兴。
陆一鸣假装没听到,执着一盏煤油灯慢慢走回房。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之前花了那么多功夫都没派上多大用场,你跟他斗斗嘴就把他给气走了,妙极,妙极!嘻嘻嘻嘻嘻嘻。
——这下好喽,你的保家仙儿没了,这可怎么办哪,陆少爷。
陆一鸣哼了一声,顿了一下,他挑眉没好气地问道:“怎么,你不是跟他一伙儿的吗?”
花莫言的声音拔高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我跟他?!嘻嘻嘻,这个该死的老怪物!若不是他,我怎么会这么惨……
——本来,我和你都可以好好的……现在嘛,陆少爷,你可怪不得我,要怪,就全怪你养的这头怪物吧。
“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随你。”陆一鸣见惯了花莫言这副姿态,已经不太当回事了。
花莫言说的话,总是亦真亦假,哪一句真,哪一句假,他早懒得分辨了主要他也不认为花莫言能整多大幺蛾子。
——花莫言要是真有什么厉害本事,也不至于折腾这么久。
迈进自己房门,把煤油灯挂在床头,往床榻上一跳,躺下作势要睡。
——你这心可真大,怪不得他整天笑你蠢。
啧,这个死驴妖。
陆一鸣冷笑道:“都说了,随你。阎王叫我三更死,我也留不到五更啊,对不对?”
——你就不问问,我倒底是什么人?
陆一鸣闭上眼睛,冷冷地道:“我不想知道。”
一点儿都不想。
曾经他确实有那么点兴趣,但这点好奇早被生活的种种磨难和身心的疲惫消磨得一干二净。
管它是头驴还是什么,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你不想知道,我就偏要告诉你。
“……”
花莫言似是许久没有说话,这下终于找到了个倾诉对象,自顾自滔滔不绝起来。
——想当年我也做过十来年人,有一阵子,我还真的差点忘了做人是什么滋味儿。
——我以前的皮囊,可比你好看多了,可惜啊……
——你若是见过我的生身父母,便会知道,他们生出的孩子是多么好看。
“……”陆一鸣纵使闭着眼,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下次我去集市里找找看哪头驴比较好看吧,兴许就是令兄令姐。”
——哼,我也不是天生就是头驴的。
——我父亲跟你们这种汉人不一样,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正白旗,官拜瀚林侍讲学士,从五品。在京城虽然不算什么大官儿,但也不是你人这种平头百姓轻易能见上的……
大清都亡了,还讲什么正白旗、瀚林院。
陆一鸣好笑地想着,既然不能让他闭嘴,与其听他絮絮叨叨乱吹,倒不如索性问他点自己有兴趣的。
“莫老道那时候说书时讲的那个变成驴的故事是说的你吧?”
花莫言发出哼笑。
——我的故事可没有那么糙!莫老头儿不过爱瞎编些鬼怪故事讲着高兴骗点酒喝罢了。
“哦。”陆一鸣漫不经心地翻了个身。
——你就不问问?
“你想说就说,我还能堵你嘴不成。”陆一鸣说道。
废话真多。
他敢打包票,他要是真被激起好奇心问了,这死驴妖反倒不愿说了。
——呵呵,当年我也曾做过一个好人。
——那年月,提起我海兰察,京城还有谁不夸一声侠骨仁心?
——可惜当个好人,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上不能感动天,下不能感动地,只不过获些虚名罢了。
陆一鸣听得兴致缺缺,但仍是发现了一个地方:“你不是姓花?”
——花莫言……那是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他说我原先的名字与我八字相克,所以后来换了一个与我八字相合的。
“你师父?你是说莫老道?”
——他怎么会是我师父!莫老道是莫老道,我师父是我师父。
——我师父,是个得道高人,跟莫老头儿这种半路出家的,不一样。
——我自幼不爱读书也不爱习武,整日捣蛋,被我父亲送到了佛门,想让我学会清修,却不料我把佛门给烧了。
——后来他便改送我到道观,指望我能受点淡泊无为的熏染。却不料我半分淡泊都没学到,倒遇上了我师父,学了不少法术。他道法之高深精妙,我学了近十年,也学不到他的万分之一……但也足以让我在睥睨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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