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鸣不理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往嘴里灌,却被烫了嘴。
把茶杯搁下,陆一鸣有些懊丧。
自己近来丧气,倒是不假。
去寺里求的护身符屁用没有。
“咯啦。”
院里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响。
“阿金?”
陆一鸣唤了声。
外面没有回应。
陆一鸣慢慢踱出去,天色微暗,没在院子里看到阿金,也不知道这人又跑去哪里了。
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后脑勺,引得一阵轻痛。
陆一鸣摸着头,回头一看,却是一小块碎瓦片。
“谁?”
陆一鸣眉头挑起。
墙外又扔进来一小块石头。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毛孩子。
陆一鸣冲出门去,却看到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从墙根极快地蹿到了一旁的小道里。
陆一鸣二话不说,紧追不放。
他倒要看看这是哪家的毛孩子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追了有五里路,从傍晚追到夜色潺潺,直接从镇里的小路追到了镇外河边的芦苇荡旁,那人才气喘吁吁地在芦苇丛中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陆一鸣。
低低的声音有些发哑:“一鸣,是我。”
“你是谁啊?”陆一鸣没听出声音,喘着气慢慢拨开芦苇走近,一把掀开那人的盖着头的斗蓬。
借着夜色,依稀看到了他的五官,不由心下一惊。
“是你?”
这个人,竟然是陈谨之。
确切地说,是第一个陈谨之。
陆一鸣推了他一把,“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冒牌货?”
自从上次见到三号陈谨之后,从那人的谈吐言谈之中,从那些陈年旧事的攀谈中,他隐隐觉得三号是真的。
眼前这个陈谨之却敛了眉眼,低低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才是陈谨之。”
陆一鸣忍不住呵了一声,“我倒记得,你回来那会儿,明明亲口说过不认得我呢。莫非是我记岔了?”
陈谨之叹了口气:“我家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绝对不简单,我一回镇上肯定有人盯着我的,我不装腔作势,还能怎么办?”
陆一鸣冷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交情又不深,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陈谨之深深地看向陆一鸣,夜色中他的眸子映着河面上的碎光。
“我那些旧日同窗,我能说上话的,也只有你了。而且,我敢说我家出的这些事,跟你们陆家也有点瓜葛。”
他顿了一会儿,又道:“一鸣,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儿时的情份自不消说。我们放不下的,只是孟林生那件事吧。”
孟林生。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听得陆一鸣心头一跳。
孟林生的事情,知道的人,除了陆一鸣,确实只有当年的陈谨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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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月色之下,一道黑影在金陵镇的鳞次栉比的屋顶上几个利落的起落,终于没入了陆宅。
金叵罗刚在树桠上站稳,便发现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个人。
陆一鸣。
陆一鸣笑兮兮地仰起脸:“阿金,你回来啦?”
金叵罗没吱声。
陆一鸣身形一滑,“哎呀!”看势竟似要摔下去。
金叵罗冷眼旁观。
陆一鸣的身子滑出树桠的当口,他一双长腿自然而然地一勾,整个人竟如同蝙蝠一般倒挂在树枝上。
“主子掉下去了你也不来扶一下。”他嘻嘻嘻地笑着,边倒挂着边秋千似地摇晃,“又被你认出来啦。”
这恣意的姿态,赫然却是花莫言。
“出来做什么。”
金叵罗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也不看他。
“我闷啊。”
白天只能当右手,只有晚上陆一鸣熟睡之际,花莫言才能动用整个身体,出来活动活动。
当然,白天他有时也在这件事,他不能让金叵罗知道,否则……怕是要有诸多不便。
“你白天去哪了?”花莫言絮絮叨叨地问道,“你主子想你了。”
金叵罗眦牙瞪他一眼。
寒光射入花莫言眸中,他乖乖闭了嘴。
安静不了多久,花莫言又忍不住絮絮叨叨的嘴碎起来:“你这只宠物真是闷得要死,真不晓得陆少爷看上你什么了。我宁愿养一百头驴也不养你这种闷油瓶一样的怪物……对了,”他咧嘴笑起来,“你上次在河岸边干了什么好事我可是晓得的……”
金叵罗低吼一声。
花莫言只觉得五脏一阵阵震痛,两耳直鸣,脚一抖,勾不住了,直直掉了下去。
金叵罗想起这副身子是陆一鸣的,皱了皱眉,掠过去把人拦腰接住。
花莫言已经吓得遁了。
一副皮囊软绵绵地昏睡在金叵罗的臂弯里。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绪万千,有如乱麻,却又不知当从何捋起。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陈三的戏份这么重~!绵延千里啊
应该能猜到那具骷髅是谁吧,2333
已经有人私下跟我说站花莫言和阿金CP了,我……emmmm,我不会让花莫言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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