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叵罗一阵厌恶,反手把他挥开。
花莫言只觉得一阵剧痛,身子一个不稳,险些要跌下树。
一时有些恼火,索性跳了下去,转身一掠便上了屋顶,取了块瓦朝金叵罗丢去。
“死木头。”
没砸中。
金叵罗只当他是只挑衅的蚊蝇,不为所动。
花莫言眼珠子一转,嘻嘻发笑。
身影一晃,便掠向了远方。
金叵罗眉头一挑,想到那副皮囊是陆一鸣的,虽然有些不耐烦,还是只得追了上去。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在金陵镇的屋顶上起伏追逐。
犹如苍鹰追逐着它的猎物。
但每每即将追上,苍鹰却又顿住,并不急着上前啄食,任由猎物继续前行。
竟一口气从金陵镇追到了郊外断崖。
花莫言喘着气坐在断崖边往深渊斜出的一枝细瘦的松枝上,叹气道:“你再追,我脚一软,可要摔下去了。”
“跳吧。”金叵罗冷哼一声。
“呀,你真舍得?”
花莫言身子一滑,又用一双脚勾着松枝,倒挂在上面,嘻笑着晃来晃去。
这一晃一晃的惹得松枝吱呀作响。
“你说,如果我现在走了,陆少爷他会不会醒过来?”
金叵罗凝眉冷眼看着他,并不回话。
“呐,你的封印,还有好多道解不开吧?”花莫言忽然转移了话题。
也不过金叵罗有没有听清楚,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的封印,可不简单哪,哪怕是我法力最高强的时候,也下不了这种封印。”
“九九八十一道,对吧?”
“你只有在夜深月出之间,才能运出一些法力来磨那八十一道封印,对不对?眼下,你估计还没磨到第十道。”
“哈哈,怕只怕等你这样磨掉八十一道,千年的光阴都过了吧!”
金叵罗仍是默不作声。
“那个人,竟然要用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封你,可见他和你的关系也不简单。”
“我猜猜。”花莫言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你杀了他全家?”
“抢了他老婆?”
“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刨了他家祖坟还把坟做成了粪坑?”
“轮|女干了他的母亲?”
……
花莫言一人叽叽咕咕了半天,一句回应也没有得到,终于忍不住不耐烦起来。
“呐,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解封印,你帮我……做件事?”
“我虽然下不了这么毒的封印,但说不定……让我试试,我能找着解法呢?”
“这普天之下的法术,我虽不敢说十分精通,但也通了七八成。”
“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先试试效果,若是我能帮你解开一道,你不也省了许多功夫?”
“让我试试吧?”
“喂!!”
金叵罗冷冷地斜睨着他,良久,才缓缓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如果……让你把你主子这身皮囊弄给我,你觉得如何?”花莫言倒挂在那里边晃着身子边道,“反正他也只是个废物蠢材罢了。”
金叵罗眸中的寒意骤浓。
花莫言的双腿一下子僵得摇不动了,整个人瞬间如同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忙道:“开玩笑开玩笑,你可莫当真!就他这副肉体凡胎,磕着一点就痛,饿着一点就晕,娇贵得很,爷爷我还不稀罕。”
金叵罗沉声道:“你倒底想要什么?”
“我要……”花莫言身形一晃,坐到了松枝上,神色一敛,“你帮我毁掉一样东西。”
-
陆一鸣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里,寒风不停地从四面八方刮来,惹得他一个劲哆嗦。
不对,自己明明钻进了被窝才睡的。
迷迷糊糊地觉得,也许是自己的被子掉地上了?
伸手想从地上捞起被子,却似乎捞到了什么硬梆梆的东西,还有些扎手。
睁开眼。
眼前一片漆黑。
自己好像并不是躺着,而是……坐着?
两脚悬空。
疑惑地低下头。
自己,好像坐在什么东西上?
像是根棍子。
动了下腿,那棍子还吱呀吱呀地摇晃起来。
脑子被四面八方的冷风吹得清醒了些。
双眼也渐渐适应了周遭的黑暗。
月黑风高。
借着微黯的星光,陆一鸣看到了右手边的悬崖和身下的万丈深渊。
他怔住,只觉得全身凝固住了——
这是做梦吧。
可耳畔的寒风,手边的松针,天上的星辰,却都是如此真实。
身体剧烈地发起抖来。
鼻间呼进呼出的全是冷气。
我……怎么会在这里?
沙沙沙。
旁边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在这寂静的暗夜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战栗的心房上。
陆一鸣屏住呼吸,缓缓扭头。
一道黑影立在边上的悬崖上。
即使看不清他的脸,陆一鸣仿佛也能感觉到他冰冷的视线,刮过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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