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炸开了锅。
“二少爷哪去了?”
“难道那头驴真是二少爷?”
“这故事可比不得上一个精彩,有些糁人呢。”
“听得云里雾里。”
驴?
不知怎么的,陆一鸣莫名有些反胃。
兴许是因为花莫言也是头驴的缘故。
低低地笑道:“喂,该不会就是你吧?”
没有得到回应。
他忽然发现一件大好事——花莫言已经许久没跟他说过话了。
总不能是,找到新的皮囊,不打招呼直接跑了?
刚要窃喜,花莫言的声音就懒洋洋地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嘁,这怎么可能是我!
——这种故事,你若想听,我可以跟你讲八百个不带重样的。
——小爷我可是……
“是什么?”陆一鸣听他忽然收了声不由饶有兴致地追问。
花莫言又销了声匿了迹。
“正如圣人有云:家财万贯,一日不过三餐;广厦万间,夜眠不过六尺。钱财广厦,生带不来,死带不走,够用就好!”
话罢,说书先生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今日便说到这里,酒喝完啦,故事也讲累啦,告辞告辞!”也不解答,伸手勾了说书的钱箱子,就要往外走。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陆一鸣才第一次看清了他的模样。
只见他一袭杏衣,年过五旬,瞿然清瘦,相貌温厚,一双慧目炯炯有神,透出满满的矍烁之感。
这副面孔,略有些眼熟……
就在说书先生路过陆一鸣座前之时,陆一鸣忽然想了起来,情不自禁站起来脱口而出:“我见过你!”
分明就是上次在寺里和法师辩论过什么甘露法雨那位老者。
那说书先生闻言顿了顿,这才扭头看向他,双目中透出一缕淡淡的惊讶,随即付之一笑:“我似乎……也见过先生呐。”略一思索,说道,“在下姓曹,人皆唤我曹夫子。下次再碰上,兴许能给先生讲点好玩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主线君:对手指,画圈圈,听说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了!
金叵罗:一边去,我们正事还没办。
第51章 鸿沟
又是月朗星稀夜。
三月春风温柔如情|人的呢喃,绕过窗棂的格子,穿过树叶的间隙,摩挲过钟楼的墙砖。
金叵罗额前的几缕留海也被从钟楼天台路过的风微微撩起,露出大片光洁的额头
他靠着墙坐在钟楼天台扶栏的老位置上,抬头仰望那枚皎洁的月亮。
从地面上看时,觉得钟楼的楼顶和月亮捱得很近,仿佛站在那里一抬手就能触碰到那冰凉的月面,甚至可以摘下星辰。
但到了钟楼天台再看,就会发现月亮依然是那么高不可攀,星辰更是远在天际。
简直就像是,你进一步,它们便后退一步,永远都如此遥不可亲。
那个人也是一样。
二人之间,始终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自己每欲进一步,便会发现,那人还是那么遥不可及。
但一想到他昨晚气急败坏的情形,金叵罗还是情不自禁发出轻笑。
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恼火的样子。
在这样漫长又无聊的时光里,能找到点乐子也不容易啊。
身后传来几不可闻的轻响。
像是一片芦苇叶轻轻落了地。
金叵罗从思绪中抽回,头也不回,懒懒地道:“你已经失约三天了。”
花莫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边叹气边说:“我这几天困得要命,好像怎么睡也睡不够。”
直到今天才被酒馆里的说书先生铿锵有力又抑扬顿挫的腔调给吵醒。
花莫言凑到金叵罗背后,拨开他后颈的头发,嘻笑道:“只剩六十七个封印啦!我不在的时候,你用我教的法子,又解了半个吧?”
金叵罗没有否认。
他身上有九九八十一个封印。
每一个封印都有其独特的回路,就像是不同的锁芯。
经过花莫言的指点,他发现这些封印虽然回路各异,但原来都是有规律可循的:有的以天罡,地支为轴,自顾盘旋;有的以时令或日月交替的脉络为经纬,萦绕全身;还有一些门道,他仍在摸索中。
他之前只会借助蛮力来试图冲破封印,封印回路便随着蛮力的冲撞次数而增多,加大解封的难度,徒增痛楚。
而现在,他开始静下心来寻找它们各自的轨迹,竟然也摸到了一些窍门。
虽然还不能完全解开封印,但封印带来的约束和痛楚已经减小了许多。
最重要的一点,他发现,法力回复的脉络只要绕开这些回路,便不会被封印所吸收。
“呐呐呐,”花莫言想起什么,“我们先前订的契,你还记得吧?”
金叵罗终于朝他瞥了一眼,目光淡漠:“嗯?”
“嗯????”花莫言气得简直要跳起来,“你竟然忘了?!你你你,你真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哦,你是说,那张驴皮?”金叵罗这才悠悠地在嘴角勾起笑意。
花莫言恨恨地道:“你还没有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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