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辈分,你该喊我一声世叔的。”
“世叔。”陈欺霜轻轻地喊了一声,又问了一次,“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不过仍回老地方,赌博喝酒、醉生梦死罢了。倒是你,还要继续呆在血盟教?他不是早就死了么?”宋亭酒抓过饼咬了一口,灌了一大口酒。
陈欺霜也咬了一口饼:“不入江湖也好。富安县我们的院子一直是空着的,如果不嫌麻烦的话,能劳烦宋……世叔,暂时替我照料几天么?”
“你什么意思?把我这个扫把星请进家里,同情可怜我?不去,不去。又不能喝酒赌博,替人看院子有什么意思?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宋亭酒直摇头摆手。
两人一时无语。
树丛间一阵摇晃,伯劳呼啸和从树梢跳了下来,附在陈欺霜的耳边汇报道:“有主人的消息了……”
陈欺霜认真地边听边点头,他看了眼自顾自喝酒的宋亭酒,轻轻抿了抿嘴。
“我尚有武技方面的问题弄不清楚,想等过段时间得空闲时,再专程向宋……世叔请教……既然世叔不愿相助,那就算了。也就当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了。”陈欺霜神色落寞。
“你现在问,我告诉你。知无不言。”宋亭酒正襟端坐,言语认真。
“看来,以世叔对我的情谊,也只能得几句‘言传’了。”陈欺霜连连摇头,“本想去办些私事,又不放心身边同伴的任务,想托世叔帮忙照顾一下……唉,不说了,祝世叔一路顺风吧。”
宋亭酒酒囊停在嘴边,面现纠结。
陈欺霜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故人啊世叔啊之类的又有什么用呢?看来,只有我亲自带人回魔教了……”
“你这个孩子,上次还不是这样,你到底是跟谁学的……”
“帮不帮忙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世叔又何必如此犹犹豫豫地搪塞我。”
“帮忙可以,但是,我不到你那里去……”
“唉,这年头,求人办事可真难啊!还是算了吧,我自己也可以,最多不过一死罢了,又能怎么样……”
“好、好、好,先说好,等你回来……”
“多谢!”陈欺霜急急地打断了他,对着伯劳,并不避讳宋亭酒,直接拜托道,“你们护着宋大侠先回富安镇,我有事,先走一步……”
“你不是说有事托我办么?”宋亭酒皱了眉头。
“……额,嗯。把华山与恒山长老扣下来,下点儿药,带回总坛的……我的院子。剩下的那些,就丢在这里,等他们自己的人来救。
你们撤退时,记得打扫痕迹,注意不要被人盯梢。
好了,那我先走……”
“稍等!这是给您的。”伯劳翻出贴身的一个小布包。
陈欺霜疑惑地打开布包,见里面除了银票、碎银之外,还有一张新的人l皮面具,两套新衣和一张带了地址的纸条。
他看着看着,浑不自知地先微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伯劳的肩膀,然后,朝宋亭酒挥了挥手,还没等两人回应,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蹿了出去。
“他急什么?难道是怕媳妇跟人跑了?!”宋亭酒咬着饼,又灌了一大口的酒。
伯劳并未回答,只悄无声息地隐身着又退回了树林中。
*
云雾缭绕的深山幽谷,若隐若现的窄路上机关重重。
竹林的深处有几间错落有致的精巧竹屋。
屋外宽阔的院子里,分门别类地整齐晾晒着各式的药材。
一名腿脚不便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轮椅上,手持药杵,一下一下地捣着药。
周钰恒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他跪着向前膝行了两步:“侄儿无能,蠲髅丹让魔教五毒的人抢走了。自古医毒不分家,我们周家素来与五毒有交情,如果伯父亲自出面,一定能在丹药上交到血盟教之前留下来。”
被周钰恒称为伯父的中年男子,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转动着轮椅,正对着周钰恒。
正是江南周家现任的家主,周君安。
周君安看了眼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周钰恒,轻叹了一口气,命令道:“先起来吧,推我进屋去。”
周钰恒应了声“是”,上前推着周君安返回了竹屋,看周君安在药瓶中挑挑拣拣地选出几瓶药,丢了过来。
“如此狼狈,真是有失体统。去洗干净了,自己涂上。”周君安从书架上翻出一本医书,不再看周钰恒。
“……伯父,蠲髅丹,那是他最后的杰作。您难道都不好奇丹药的配方么?”周钰恒并不走,依旧站在原地,坚持着问道。
“本来是好奇的。但是,你回来后,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他会的,我未必就不会。”
“五毒教会用蠲髅丹去救白元奉,您难道也不在意么?林恩山那只老狐狸,很可能会毒死他的。”
“周小五,你上次带血盟教的那个快要死了的孩子来,跪在这里求我救他,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你还记得么?”周君安终于从医书中抬起了眼,“收起你那些无用的小伎俩吧。是不是蠲髅丹你会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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