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林恩山打也打了,骂也骂过。看到林瑾玙似乎是一脸麻木了的表情,终于自己先败下阵来,缓和了语气吩咐道,“你也别去查了。你不是能接触到魔教的那位朱雀使么?找个机会,把他给我杀了。”
他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你个没脑子的,反正也只会杀人。我倒要看看,彻底断了魔教的供给,那群邪教妖人,还能伪装得了几天!”
他说着,伸手去推密室的机关。
“我不想再杀人了。”林瑾玙跪直了身体,吐字清楚地说着。
林恩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回身,盯着林瑾玙,冷哼道:“不杀人?那你还有什么用?你说你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用?”
“我不想再杀人了。”林瑾玙依旧固执地重复着。
“好啊,好啊!不杀人,那就是要去勾搭人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蠢样子!你真以为周家那个孩子是在真心待你?他那是在利用你!你等着看,看他不耍死你!”
“难道您就不是在利用我?”林瑾玙抬起眼睛,不畏不惧地与林恩山对视,“至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愿意被他利用。”
“好一个两情相悦!”林恩山气得直接笑出了声来,转而朝林瑾玙啐了一口,“不知廉耻的狗东西!这么不要脸的话,你都说得出口。既然你不愿意杀人,那么,你滚吧!我就当你死了!我林恩山,自始至终,都没有过这么个叫做林瑾玙的儿子!”
林瑾玙闻言,果真站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林恩山的面前,直言不讳道:“我也不愿意有你这样的父亲。我找你,是为了来见我的母亲。”
林恩山恶狠狠地笑,他靠近林瑾玙,用狠戾的话音说道:“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她了!”
“你!”林瑾玙抓着林恩山,一路顶着,将他掼在了墙上。他的声音里,有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到底又对我妈妈做了些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好,好!好你个孽子!”林恩山满脸赤红,说不清是憋的,还是气的。他颤抖着又举起了巴掌,却没料到,竟被林瑾玙一下子拍开了。
林瑾玙在林恩山震惊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郑重说道:“我今天就要带我母亲走。你不让我见她,你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好啊!你看我要是不发话,她有没有胆量敢见你!!!”
林瑾玙一瞬间黯淡了双眸。
林恩山趁势挣脱了出去,他猖狂地边咳边笑着:“妻以夫为纲!你要是敢去见她,我就让她在你面前自刎!你不是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么?你不是不愿被我利用么?我就看你怎么逼死那个臭biao子!”
“你闭嘴。”林瑾玙抬头,一股冷冽入骨的杀气,深深地钳制住了林恩山。
林恩山用力想摆脱这种被慑住的恐怖氛围,但上下牙床间却先开始不受控制地互相碰撞着,格格作响。
他抬眼去看自己的亲子,发现林瑾玙是满脸的冷郁与阴寒。
他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严峻的问题——这一匹思想叛逆的脱缰野马,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手鞭打驱使的小马驹了。
“我不会去见我妈妈,也不会再听你的话去滥杀无辜。你最好对我妈妈好一点,否则——我就把你让我杀掉的那些武林正道的名单,全部都公布出去!包括我自己的身份。”
林瑾玙一拳砸向墙面,在裂成罗网般的细碎墙壁上,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拳印:“我说到做到!”
他说着,不再看林恩山,狠狠地抓住并推开了密室的门。
“她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一个选择,就是爱上你这么个垃圾!
你可比我,恶心多了!”
密室的门,如一道天涧,缓缓地隔开了离心离德的父子二人。
林恩山捂住脸,哈哈大笑。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林瑾玙已然成了一把磨开锋刃的利器。但却随时有可能会调转过头来,刺向正道。
这一点认知,让他曾经动摇过的内心,再度坚定了下来。
“还好你蠢,这么轻易就暴露了弱点。但我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成为第二个周君离!”
第38章 第三十六章
秋暮寒气透骨。
周钰恒乌发披散,着一件荼白素衫,在霞栖峰孤高的险亭内,独自饮酒:“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陈欺霜落在他十步开外:“你竟然躲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鸢姨她怎么样了?”周钰恒举起酒壶,替陈欺霜斟满一杯。
陈欺霜快步上前,接过酒壶,摇晃壶身,用内力温好酒,拨过周钰恒的杯子,也替他满了一杯:“雾寒霜重,你喝些温的。”
他坐到了周钰恒的身侧,回答周钰恒:“鸢姨服过药,处理好伤口,已经睡了。百灵在照顾她。
事情的始末,我已经听花谢秋说了……她怎么会,养了这样一个儿子?!”
“是么?”周钰恒轻晃着酒杯中温好的热酒:“你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才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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