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布袋凌空翻转了一周,重重地撞在树身上,发出一声“哎呀”的叫声。
这下,可彻底惹毛了劫匪,劫匪利落地钻出麻袋,冲着白远默就扑了过来。
“你别伤他……”周君离挡在了白远默的身前。
“他刚才打我啊!”劫匪是位身量尚弱的少年,“不行,那招太快了!你让开,让我试试他的深浅。”
小少年说着,又向白远默扑了上来。
“你认识他?”白远默单手架住少年的攻势,将背上的药箱脱下来交给周君离,将小少年带离开周君离,“我陪他随便玩玩,有分寸,你不用担心。”
小少年身体柔韧,拳底带风,根骨极佳,基础打得很扎实。是位肯用心钻研武学的,极有天赋的少年。
“‘洞窥千尺’?你是华山派的?”两人交手至第三招时,白远默已经喊破了少年的身份。
“还不止呢!”少年得意洋洋地忽变剑招,“送你一招‘顾我共君皆寂寞’。”
少年的剑指还未点至白远默的身前,已被白远默侧过身体,伸腿绊倒在地,贴地翻滚了出去。
“你这招,上身发力太过,下盘未免会吃力。何况,这招花样太多,不如华山剑招的朴实无华。我劝你,最好还是能先安下心来,练好本门的基础。”白远默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到周君离的身侧,接过了药箱背在后背,又将蔬菜等也一并接了回来。
“我师父也是这么说我的。你很厉害啊!”少年双手抱拳,自报名号,“在下华山派宋亭酒,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白远默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周君离,声音低沉地回答道:“我叫白福九。”说完,又站到了周君离的身后,闭口不言了。
“你的招式很是特别啊!你是哪个门派的?你这么厉害,我怎么会没听过你呢?你名字也带个‘酒’字,我们好有缘分啊!”宋亭酒被勾起了好奇心,他绕过周君离,继续追问白远默。
周君离一下子抓住了宋亭酒:“小亭酒,你难道不是来找我的么?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找来的?”
宋亭酒闻言,用力地拍了下脑门,大喊了一声“等我一下”,一翻身跳上树杈,勾下了一个包袱。
“都是给你的。”宋亭酒将包袱塞给周君离,“这不是李盟主的小外孙刚出生么,我师父走不开,让大师兄带我们几个师弟师妹们出来走一趟……”
白远默用肩轻碰了下周君离:“这里说话不方便,让你这位小朋友,回去再说。”
周君离赞同地点了点头,从白远默的怀里摸出一个纸包,递给宋亭酒:“小亭酒,你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是饿了吧?看,鸡蛋饼,刚出锅,很香的,来,快趁热吃……”
“你们这里可真不错!”宋亭酒游目环顾,开心地连连称赞,“怪不得你都不愿回周家。我也喜欢这里。”
重回杏花村的居所,白远默默默地转身去厨房烧水,并到后院去捉鸡,将屋子留给了周君离与宋亭酒。
周君离打开了包袱,里面乱七八糟地装了许多东西,有银票,有散银,有一件冬装,还有一封家书。
“……周家的老管家到临县查账,正好遇上你正往孙家药铺卖药,就派人回去通知了你大哥。
你大哥本来是要亲自来接你回去的,但是林大哥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他商量,正巧鸢嫂托我给你带件冬衣来……嘿嘿!我替你试了一下,可暖和了……然后,我就自告奋勇地请命,来帮忙跑个腿。
……那封家书,是周老夫人的亲笔信。你大哥说,你娘许久没见到你,想你想得都病倒了,让你回家看看。
……嘿嘿,这些散银是我师姐让我偷偷带给你的。她说外面花费多,自己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都给你带来了。
……银票是王大哥给的。他说上次你给他爹开的药,效果很好,让你有时间再到崆峒替老人家看一看。对了,鸢嫂生了个大胖小子,长得虎头虎脑的,跟王大哥长得可像了!”
宋亭酒喋喋不休地讲,他小孩子心性,东一头西一头地拣自己想得起来的部分胡乱的说,却没注意到坐在他身旁的周君离已经沉默地红了眼眶。
当白远默做好了饭,敲门提醒两人吃饭时,宋亭酒还在继续的话题,突然戛然而止了。他带了些郁闷的表情,转过头去问周君离:“怎么不是你做饭?我刚刚专程注意到你买了肉的,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的远道而来,而特别为我做个肉夹馍来招待我呢!早知道,就不拉着你先说话了。”
他一脸的懊悔,垂头丧气了起来。
周君离本来沉郁的心情,因为这句话而开朗了起来:“别看你现在埋怨我,等一会儿吃了饭,你非但要感谢我,可能还要留下来,赖着不走呢!”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位武功很好的白大哥还会做饭?然后,还做得很好吃?”
……
“……唔唔,白大哥!你可真厉害!你怎么什么都会?这比一百个,不,一千个肉夹馍还好吃!我还以为周大哥就算是做菜好的了,跟你一比,那简直没法比。”宋亭酒头也不抬地大口吃着饭菜,差点儿连鸡骨头都嚼碎了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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