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意思?”庞子琪不明白,“陆清酒不是人类吗?”
“是啊。”孟水遗道,“可你见过饲养凶兽的人类么?”
庞子琪总算是品过味来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叫白月狐的男人就是凶兽?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凶兽?”
孟水遗:“你以为凶兽都长成什么模样?”
庞子琪说:“至少和你差不多吧,一副硬得啃不动的样子。”
孟水遗:“……”
庞子琪:“哈哈,我开个玩笑。”
孟水遗瞪了庞子琪一眼,倒是没有再和他计较,两人上车之后便离开了水府村,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了。
再说陆清酒这边送走了庞子琪和孟水遗,打算去做事的时候忽的注意到自己的衣角上有一团红色的痕迹,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小心沾染到的颜料,可仔细闻闻后,却发现这红色的痕迹竟是血液。
哪里来的血?陆清酒愣在原地,他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和桌子周围,确定除了自己的衣角以外没有任何地方沾上了血迹。
“奇了怪了。”陆清酒扯着自己的衣角皱起眉头,“哪里来的……”
“不用找了。”吃完玉米糕的白月狐慢吞吞的从厨房里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一块,正慢慢的咀嚼着,“那个孟水遗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陆清酒道,“那是什么?”
“是孟涂一族。”白月狐回答。
已经熟读山海经的陆清酒听到孟涂二字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孟涂也是山海经中的神明的一种,据说古时的人告状一定要去孟涂的面前,述说自己的情况,而撒谎的那个人,衣服上则会出现血迹,这便是孟涂判别案件的方法,也避免了出现冤枉人的情况。
毫无疑问,陆清酒衣角上的血,便是他撒谎了的证明,他回忆了一下刚才和庞子琪的对话,觉得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便放了心道:“可以洗干净吗?”
白月狐看到了陆清酒衣角上的血迹:“洗不干净。”
“啊,洗不干净的?”陆清酒有点惊讶,他穿的这件衬衣可是最喜欢的一件,就这么不能穿了着实有些可惜。
白月狐听到陆清酒的话,道了句没事便没有再开口。
陆清酒还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没把这句没事放在心上,他脱下衣服后尝试洗了洗,果然和白月狐说的一样,衣服上的血迹纹丝不动,虽然看着没多少,但这衣服也算是毁了。
虽然有些可惜衣服,但陆清酒并没有纠结太久,实在不行把衣服剪短了还能给小狐狸穿嘛,马上就要过冬了,多给小狐狸备几件衣服也挺好的。
陆清酒向来心大,很快便把这事儿忘在了脑后,可没过几天,就又有人上门来了,这次来的,是孟水遗和一个看起来年龄颇大的老头子。
两人一进屋子,态度就非常的恭敬,老头子连称了几声白先生。
白月狐看了老头一眼,继续低头啃板栗,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白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年轻,不太懂事儿。”老头子态度恭敬道,“我这特意带他过来给您道个歉。”
孟水遗在旁道:“白先生,实在是抱歉。”他又看向陆清酒,道,“陆先生,之前的事对不住了,我特意给您带来了新的衣服,希望您能收下。”他说着,竟是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来了几件衬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这几件衬衣和陆清酒被血染上的衬衫一模一样,显然是特意买来的。
陆清酒倒是完全没料到这样的画面,愣了一下正欲推辞,却见那老人对着他投来了恳请的目光……他在请求陆清酒收下这些礼物。
陆清酒看了白月狐一眼,隐约间明白了什么,他道:“那……谢谢了。”
他这话一出,孟水遗和老者的表情才略微舒展开来。
“水遗,你出去一会儿,我有些事情想和白先生单独聊聊。”老者开口道。
孟水遗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屋子,陆清酒也借口说自己要去喂鸡,和孟水遗一起出去了,把屋子留给了白月狐和老者。
孟水遗站在院子里,看着陆清酒给鸡们吃稻谷,道:“介意我抽根烟吗?”
陆清酒说:“请便。”
孟水遗点了烟,吸了一口:“陆先生,之前多有得罪。”庞子琪和他说的时候,他以为陆清酒只是个被凶兽缠上的普通人类,所以也没有多想什么,但当他到了陆清酒的住所,看见了白月狐,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陆清酒的确是普通人类,但缠上他的,却绝不是什么凶兽,那是孟水遗惹不起的人——不,准确的说,是孟涂一族,都惹不起的。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他爷爷便把他叫了回去,一通训斥后问他怎么惹到了白月狐,他思来想去,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得罪了陆清酒。
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他爷爷战战兢兢带着他来了这里赔罪,生怕真的把白月狐给惹毛了。
孟水遗看着陆清酒,陆清酒看着自家的鸡,两人都没有说话。
就在气氛凝固的时候,来蹭晚饭的尹寻打着哈欠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孟水遗的时候呆了片刻:“酒儿啊,这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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