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一向的传统,年夜饭无身份之分,堂内摆了五张大桌,除去要轮值的护卫们,大家齐坐一堂,举杯欢庆。
陆夫人坐在上位,含笑看着堂中其乐融融的氛围,笑道:“家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陆明童盖上她的手,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娘喜欢热闹,以后不管是什么日子,尽管在家里办宴席便是了,让大家给您编排几道表演,多乐呵乐呵。”
陆夫人被他这甜嘴哄化了,笑道:“就是因为难得才开心,若是天天这么折腾,我吃不消,账本也不消。”
众人笑作一团。
陆明童举起酒杯起身,双手并握着环视了一圈,引入眼帘的一张张笑脸再失忆时第一次醒来那般陌生。他心下温暖,扬声道:“和大家共处了这么多年,在我心中,大家早已像亲人一般。我知道,是大伙儿打心眼里将陆家当成自己家,陆家才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我在此先谢过诸位,新的一年,希望诸位也能相互照应,相互扶持。”
说罢仰头饮尽,道:“也望诸位来年依旧平安如意,明童仅此一愿。”
第四十九章
新年过后,陆明童便全心投入在陆远山之死的调查上。
按照陆豆芽的话来说,自己晕倒和老爹的死间隔时间只有短短三个月,那么有没有可能,自己晕倒这件事和老爹遇害有关呢?
“豆芽当时不在场,是春桃经过静心阁的时候,听见里面好像传来异动,一进来却看见少爷晕倒在树下……再后来,少爷就失忆了。”
陆明童曾问过春桃此事,只可惜她当时见着陆明童晕倒,便吓得花容失色,出去喊人了,并未发现周围有其它异常。
静心阁是陆远山最爱的茶室,平日里大门紧闭,未经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入。
自己当时是想做什么,才会晕倒在那儿?
陆明童闭着眼试图回忆,大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关于静心阁,关于自己去静心阁的动机,没留下半点儿记忆。
“嘶——”只是想去追究这点,脑袋便开始隐隐作疼。陆明童放弃地抱住头,面露痛苦之色。
陆豆芽忙扶住他:“少爷你没事吧?”
想把那疼痛感甩开似的,陆明童猛地摇摇头,无力地趴在桌上:“最近只要是刻意去回想以前的事情,头便像要炸开般,疼完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真是折磨死我了。”
陆豆芽只好替他轻轻按压穴位,轻声安慰道莫急,抬头一看,见陆九天捧着青花碗进来了,道:“少爷正疼着呢,这药来的是时候。”
陆九天皱了皱眉:“这又不是止疼药,能应付的了什么。少爷怎么突然头疼了?”
陆豆芽接过碗,道:“少爷刚刚试图回想些以前的事情,便头疼了。”他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陆明童的手,道:“少爷,把药喝了,兴许能好些。”
陆明童饮尽那黑苦药汁,用手帕擦了擦嘴:“这药好像没那么苦了。”
“我看少爷每次喝药痛苦,便在里头加了些糖。”陆九天道:“少爷,保住自己的身子最要紧,莫急于一时。”
陆明童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才哑着声音挥挥手,疲惫道:“没事,九天,你去帮我把春桃叫来,我有事问她。”
春桃很快便到了,陆明童示意她坐下,开门见山道:“春桃,你说我晕倒那日,你是听见静心阁有异动才来的?”
春桃点点头道:“是的,少爷。”
陆明童道:“那你可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声音?”
“这……”春桃眨眨眼,道:“少爷,这事已经过去了太久了,春桃实在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有一声闷响,我担心是有人进静心阁行窃,便进来看看,谁知却看见少爷倒在树下,可把春桃吓坏了。”
一声闷响……按照春桃从门口进来的时间看,那应当是自己摔下来的声音。
沉思片刻,陆明童问道:“那在那声闷响之前,可还有别的声音?”
春桃道:“我在门口听不仔细,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紧接着就是闷响声了。”
前一刻还在说话,下一秒自己便坠到了一楼。陆明童的脸沉了下来,很明显,静心阁当时还有第二个人在,并且自己一定与他发生了争执,才会被推下来摔坏脑子。
自己和那个人在为什么而争吵?他是杀害老爹的凶手么?可是按照自己的个性,如果找到了凶手,必定会第一时间派人去生擒他,又怎么会单独约他在静心阁见面呢。
或者说,那人并不是杀害老爹的凶手,自己与他争论的,另有他事?
“那你可还记得,那争论的声音是男声还是女声?”
春桃眼睛一亮,道:“这个我知道,一定是男人的声音,隔着墙传来又低又闷,绝不似女子的声音。”
女子之力,也未必能将自己推下楼来。
陆明童想了想,拉着陆豆芽转身就走:“你们二人回去,豆芽你与我走一趟。”
陆豆芽懵道:“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静心阁。”
不论推自己下楼的人是不是杀害老爹的真凶,他是在静心阁将自己推下楼却是明晃晃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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