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盟主来了!弟子心内一惊,正欲派人前去禀报,又冷静下来。萧盟主在请帖发出去后便回信歉道盟内事务繁多,实在脱不开身,这车内坐的未必是他。
但是能驱动石惊天坐车夫的人,必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弟子正了正双袖,准备以礼相待,眼前清风一拂,马车也正好停在他身前。
石惊天下车撩开帘子,从上头跳下个少年模样的人,一声天青衣袍裁剪合身,雪白狐裘衬得他面色红润,未语先笑,透露出一股健康的气息。
那少年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与石惊天手中那份一并递上:“在下陆明童,受杨老爷之约前来,还请阁下为我们带路。”
陆明童,这人居然是陆明童!弟子心下一惊,面上恭敬之色更甚,低头检查过请柬后,便移交给身后的人,低声道:“原来是风云使大人,请随我来。”
陆明童带着豆芽往里走,脸上无风无雨,一副见多了大世面的模样,内心则是啧啧称奇,不愧是杨家,真是气派。
弟子心内也在纠结,听闻过新任风云使年纪小,却没料到这么小,看着还和个娃娃似的。
二人心思各异,一路安安静静地走到了客房门口,弟子道:“这间是风云使的房间,还请风云使稍作歇息,我家老爷不巧出门了,待他回来,便会亲自来拜访风云使大人。”
陆明童道:“有劳了。”
石惊天的房间与这儿隔着一道长廊,二人简单地说了几句,那弟子便领着石惊天去另一边了。
陆明童进门看了眼,屋内倒是布置的简单又不失雅致,想来还无事,不如先歇息会儿。
他在屋内没坐上多久,门外便传来一声低沉的问候:“风云使大人!”
陆明童连忙迎上前,见一位穿着华贵的老伯大笑而入,也笑着道:“杨老爷。”
杨老爷今年刚过花甲之年,眉眼却依旧精神凌厉,不怒自威。只是在走到客人面前的时候,那份光芒便被敛去了。
“我这几日还与桐儿说着,不知风云使大人什么时候前来,我好让他收拾收拾自己,带他来拜访拜访风云使,学习一二。”
在家中时陆夫人也唤他童儿,陆明童初时被他说得一愣,又立刻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桐儿并非是自己。
果不其然,杨老爷说完后,微微侧了侧身子,露出他身后的人来:“桐儿,还不与风云使大人问好。”
一张犹带着稚嫩青涩气息的脸庞凑近过来,以极近的距离摇头晃脑地和他来了个面对面,把陆明童惊得微微后退两步,那脸的主人才微微一笑,露出嘴边两个小漩涡:“风云使大人好。”
“胡闹。”杨老爷斥道,又朝陆明童道歉:“犬子顽劣,冲撞了风云使大人,还请大人莫要生气。都是我教导无方。”
陆明童认出那便是当初在武林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家长子杨桐,想起他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也是这般活泼,不禁擦擦汗道:“无碍,无碍。杨少爷年纪尚小,正是爱玩闹的时候,杨老爷不必介怀。”
杨老爷恨铁不成钢般道:“小什么啊,他与风云使大人一般大,风云使大人已然成熟独立继承家业了,他却还是整天和小孩一般胡闹,真是气死老夫了。”
陆明童被他夸的有些心虚,心道我也不想这么早继承家业啊,要不是我老爹……哎。
伤心事重上心头,陆明童撇了撇嘴,眼睛轻飘飘一扫,立刻从杨老爷的神情中看透,他哪儿是真心责怪杨少爷啊,这宠溺的眼神,这上扬的嘴角,明明就是父子间惯有的斗嘴罢了。
杨老爷还在训:“你若能有风云使大人一半懂事,我做梦也能笑出声来!”
杨桐双手背在后面,眼神飘忽地踢了踢脚下不存在的石头。
杨老爷:“趁着这段时间风云使大人在咱们家,你好好和人请教请教,如何待人接物!还不带着风云使四处转转!”说罢对着陆明童赔笑:“正好,山庄刚刚修葺过不久,就让犬子陪着风云使四处看看吧,他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风云使,风雨使不必给我面子,尽管骂便是。”
陆明童听得冷汗直下,摆摆手道不会。
莫名其妙被安排着在山庄瞎走,陆明童一脸茫然。好在杨桐与他年纪一般,能说上的话也不少,二人闲闲交谈了几句,便已经简单熟络了起来。
杨桐发现陆明童并非他所想的那般古板呆愣,陆明童发现杨桐也不是只有顽劣调皮,二人渐渐聊开了来,便也不拘束于杨老爷布下的参观命令,悠闲地在后花园散起了步。
“我爹回来后便一直气这件事,说我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人家难堪。可我当时哪儿想了这么多,我只是觉得踹他屁股能让他下台,这是结束比赛最快的方式了。”杨桐眉飞色舞地模仿着杨老爷当时的表情:“他脸就黑的和锅底一样,说我狡辩,说我调皮,说我不思进取,哎呀,反正什么罪都说我身上……裴怜!”
正说着,他突然欢呼一声,发出一声小羊羔见奶似的兴奋的嚎叫。陆明童只感觉面前黑影一闪,刚刚还和自己好好说着话的杨桐已然像离弦的箭一般扑了出去,藤蔓般整个人挂在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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