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我说过他不是好人。”
易书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个‘他’说的是周斯。易书低垂着眼脑子蓦的有些疼,他好像真的忘了些什么。但是硬要去回忆又根本想不起来,这些事始终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缠着他,这样想着语气自然也没平常那样温和,不自觉的就漏出点不满,“他是不是好人,不用你来告诉我。我只知道他起码不愿意说的不会说,不会像你一样骗我。”
话说完心里陡然一惊,果然下一秒秦肖已经欺身而上,双手一扭轻易就将易书困牢,“你......是不是记起来什么了?”
易书偏过脸笑出声,索性对着他诓了一诓,“那你说,我该记得什么?”
秦肖手上一松,好像又恢复了常态,“没什么,我只是醒过来看你不在心里有点急。”
把话往外一带,秦肖不等易书再多说什么就往回走。是啊,你该记得什么呢?如果你记起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对我就不会是这般态度。
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易书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现在已经明白清楚的知道有一张大网在他面前铺开。而他逃不了躲不掉,可是至少今天他想暂时能一个人安心的歇歇。
身体永远比脑子反应的更快,易书脑子里的念头还没想完全,已经抬步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好在整个特案科不光大,房间也是多的出奇。随便找个房间凑合一晚也不是什么难事。
随便选了一间房进去,倒不像平时他们住的像是普通宿舍那样。这房间反而古色古香,趣意盎然。
入鼻是一股极轻的檀香味,一红木雕花老式梳妆镜正对着门,自己的身影,正垂直倒映在里面。只不过与之不同的,是镜中那人的身后,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易书忽然就记起在小白楼时,那个灯笼上的人脸,又或者迷宫里曾作出的选择题。
那张人脸和秦肖的面容十成十的相似,而那白影无论从身形还是样貌都和他几乎无二。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是不是只要解开了这些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出那些困扰他的?他一直找不到的那根将他和这些怪事链接起来的暗线,这次算不算是个机会?
梳妆镜似乎年岁已经很久,表面已经斑驳的不成样子,人影也不过是略微可见罢了。易书轻轻擦掉镜面的灰尘,身后的白影却逐渐凝结出了实体。周围的温度低的有些凉,房间里也没有现代化的工具,唯一可以用作照明的却是蜡烛。
易书准备去拿镜台上的火折子,下一秒镜中却已经伸出一双惨白的手勒着他往镜中带,他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脚下已经踩空,回头只能看到那个白影已经变成和他一样的五官,桀桀怪笑着走出门。
唯一剩下的念头便是——就这样被替代了吗,无声无息。可是明明特案科该是安全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进来?
眼睁睁看着那怪物走出门,易书狠狠落在地上,周围静谧无声。
来不及喊疼,眼前已经被满满当当的镜子闪花了眼。镜中折射的全是同一张脸。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不同而已,惊恐的,冷笑的,迟疑的。
——都是他自己的脸。
身后惨白的手臂又攀援纠缠上来,声音古怪喑哑的分不出男女,“怎么样,能不能记起些什么?”
望着眼前大片大片无边的镜子,易书长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一个两个都问我这问题,我到底该记得什么?”
“咿,你还是没记起来。那换个问题,你就没发现你身边有什么不对头?”
不对头,他身边不对头的事情还少吗?一桩桩一件件,细数下来都是活生生的恐怖片题材。现在来和他说什么不对头。易书还没想完,那古怪声音便嗤笑一句,软绵绵的胳膊随手一划,面前马上又是另一幅景象,“你说的都是表面的,你去小白楼的那天,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印象了,那几天过的简直就是人间惨剧。易书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腹部,当时他被黄皮子来了个对穿,可是后来空间给了他们休息的时间,赵岩他们身上伤的那么重愈合的速度也很快。
“你想的很对。可是你现在试试你当初受伤的地方。你的身上留下了伤痕吗?易书,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活着的,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
真实,还是虚假?
“你还记得棺材里的秦肖吗,还记得那个女人吗?”
棺材里的秦肖。棺材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毫无印象。
古怪声音停止询问,慢慢的开始帮他整理思路,“周斯和秦肖是旧识,你就从没怀疑过?这些事冥冥之中你早就抓到了那些线,你只是不肯去想罢了。李柯已经失踪。王嗣已经给过你提示,你始终逃避着不肯去想,早晚还会出大事的。”
王嗣,王嗣给过他提示,是什么提示?
“你的记忆到底出了什么差错,你有没有想过。那天,你真的去过一个叫做小白楼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镜子里已经出现了另一幅场景,镜子里赵岩伏在桌子上,青青的胡茬脸色发白,黑眼圈浓重。他不停的翻着卷宗,嘴里喃喃的说着些什么。
从口型辨认,是星子两个字。
“星子是谁,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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