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同事拿错钥匙了,再不就是他走的时候看错了。总而言之,看来今晚不是打车就是公交了,不过也想,正好给妻子带点宵夜回去。
灯光暖暖的笼在小摊前,这家小摊位大约从徐如在这上班的时候就已经在了。老人家满头银丝,但是给的分量足,馅料也一直都很新鲜,现吃现做,暖和养胃,口碑一直都很好。关键是两个老人家脾气好,又温和,有时候茶水间那些小姑娘都说,光看着这两位老人就又相信爱情了。看着他俩默契的动作,徐如深以为然。
馅料是早就调好的,猪肉加上白菜,这家似乎额外多家一点剁的极细的虾仁调味,因此吃起来格外鲜美。老爷子用的汤也是自家熬的骨肉都一挑即碎的鸡汤,撇去油水只剩浓白,因此便不会腻。至于阿婆则是一手一个小元宝,动作干脆利索。先把馄饨在小锅中煮熟,再捞出一碗到鸡汤中,若是要芫荽就放一些,醋和辣椒倒是随意。
徐如按着妻子的口味调好,晶莹的小元宝在鸡汤中浮浮沉沉,可见里面的馅料。一点点翠绿的芫荽洒在上面分外引人,陈醋加上辣椒勾的人食指大动。
和老人家道了谢,徐如拎着馄饨往回走,边走边想妻子经常笑话他,说他哪怕是炒个鸡蛋都能糊了锅。再想想那两位老人家,他就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坐上公交车光影明明暗暗的打在脸上,车上还有几个人,似乎也是下班晚了的。听到站牌提示音,徐如下车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要回家要穿过一条巷子,这也是为什么徐如的妻子总是等他到很晚的原因。毕竟最近这么乱,总会让人放心不下。
进入楼道后徐如一步步走上楼梯,他家买的是三楼多层,也是为了以后方便老人过来看看孩子。走到第二层休息平台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声音重叠,只是往后一看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这一楼又不光他一个住户。
钥匙/插/进/门锁的一瞬间,他忽然心里猛地一跳,直觉的有些不好。他早上走的时候应该把门锁了,而妻子在家的时候也常常会上一道锁,毕竟她的安全意识很强。
徐如把那份还热腾腾挂在门上,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轻轻地。
门开了一道小缝,徐如透过门缝看过去,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他心中不少的冷意。呼出胸中一口浊气,看着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妻子,他眼神柔柔的想去卧室给她拿条毯子。
“你回来了。”声音从卧室里传来,更夹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的着急,更明显的,这是个男声。
徐如第一反应是逃跑,然而等他听到孩子叫爸爸的声音时,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不能再动。
身后的男人带了一顶帽子,粗麻布衣服,明晃晃的刀子架在儿子身上。儿子不过才五六岁,被吓得哭都不敢哭,只能愣愣的看着徐如。
徐如看着男人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心里从翻江倒海到最后一片死静,他看看沙发上的妻子。
——怕是逃不了了吧,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钱程看着那个男人一脸死灰的样子,翻/涌/的/快/感/顿时就淹没了他,他想高声呼喊,想让这些人跪下臣服,想听他们的惨叫声,想看他们流泪的样子,想用刀子贯/穿他们的身体,听到噗的那一声。
反正只要他杀了他们,他们的信息就会在这个世界上被抹杀掉。何乐而不为,钱程一步步靠近那个男人。看上去就是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
那个小孩子软软的瘫在他脚边,那个男人瞳孔猛地收缩,一脸的崩溃。啊,真是太美好了。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鲜血温热的温度。
伸手拎起门上挂着的那份馄饨,钱程满意的关上门。而徐如的手机此刻滴滴响起,显然是来了一条短信。
“那牙牙你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阿姨呢?”易书轻轻掐了掐她的小脸,不得不说手感极好。
牙牙努力回想,牙齿咬着手指,十分努力,“应该是在一个馄饨摊上,老爷爷煮的馄饨很好吃的。爸爸也喜欢,对吧?”
牙牙露出一脸快夸奖我的表情,武青河抱起女儿香了一口,硬硬的胡茬扎的牙牙咯咯直笑。易书也忍不住随着他们一块笑,到最后牙牙忍不住求抱抱的时候,易书伸手接过来反而被牙牙主动亲了一口,“哥哥好看,亲亲!”
易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偏偏武青河的手机一响。
得,不用再想了。一看这表情就是又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挂在门上的馄饨:我真的还很热乎,你们可以再抢救一下我。
☆、不存在的人(一)
易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偏偏武青河的手机一响。
得,不用再想了。一看这表情就是又出事了。
武青河握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白, 他稳了稳呼吸看向易书, “这次不是只有一个人了, 是一家三口都遭了变故。”
再往下的,因为还有小孩子在场, 他不能多说。只是从武青河一双被气红了的眼也能看出来, 这次的手段是多残忍。
易书抱着牙牙出门,走过武青河身边时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这个位子上,总归是要见太多的生离死别。吃太多的苦, 遭太多的累。还要面对太多的无能为力, 那种眼睁睁看着生命从手中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52书库推荐浏览: 六石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