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直接打回原形了,竟然只是零头而已,禾对这老龟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众仙官更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团鲤化成了天帝的模样,那真正的天帝此时身在何处?”那仙官中忽传来一声疑问。
禾望过去,道:“你们将这团鲤关起来,我去寻天帝,此刻你们的神力并未恢复,还帮不上其他忙,在自己宫中守着,护好自己,没有大异动千万不要出来。”
天帝不知所踪,此刻群龙无首,众仙官只好听禾的差遣,退了下去。
幺宁被带走,众仙官也散去了,整个凌霄殿瞬间空了起来。禾再看向老龟,道:“老凤凰和仪韫呢?”
“走。”老龟说着挥了挥手,二人脚下便升起了一团云雾。
“去哪?”
云雾腾空,载着二人飞离了凌霄殿,老龟答道:“老凤凰和仪韫在和天帝交手,我们去帮忙。”
禾蹙着眉头,又问,“你们早知道凌霄殿里这位不是真正的天帝?”
老龟点点头,“神力波动最强的地方不在这里,天帝料定你会出面,用了一遭调虎离山而已。”
禾了然,老龟顿了顿又问:“你可知天帝动用双生罗盘真正相救的人是谁?”
禾回忆起方才幺宁所说的那些话,却琢磨不透其中的真相,只得摇了摇头。
那老龟叹了口气,“天帝真正想救的人是司善仙君,四万年前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天帝曾说,我喜欢的女子颇有气魄。而这位女子气魄强大到敢请命,孤身一人去与那修行了百万年的老龟较量。当年天帝之所以回天宫时晚了一步,正是因为他去海域帮衬了敖寄,然而最后却两边都没有来得及,两个女子一个空留了肉身,另一个只剩下了一缕残魂。
“他一直挂在心上的那个人,是敖羽的姐姐?”禾捋顺了关系,还有些难以接受。
老龟却点了点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道了声,是。
这么说来,如果当年天帝真的将敖寄娶回宫,自己还要叫敖羽一声舅舅?想到此处禾摇了摇头,让脑海里蹦出来的奇怪想法消散下去。
“到了。”老龟朝禾的肩膀上拍了一把,让他回过神来。
禾抬眸,突如起来的一缕强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这缕光线转瞬之间消散开来,紧接着两个人影从光源处飞身过来,落到禾的脚边,低头看去,正是仪韫和那只老凤凰。
老龟弯下腰将老凤凰搀起来,禾便也侧过身去扶仪韫。
“如何?”老龟伸手抚开老凤凰衣袍上褶皱,关切问道。
老凤凰摇摇头,“形势不好,看来是必须要走那一步了。”
话音一落,从层层云雾中缓步走出来一个人,音容相貌是天帝无疑。他手中托着无数飘飞的红色碎片,表情却不是欣喜而是悲伤。
他站在四人面前,目光却落在禾的身上,分毫不离。
禾不知道他这悲伤情绪从何而来,但却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莫名跟着难过。禾迎着天帝的目光,语气像是在安慰似的,“你成功了?”
这话说出来,腥咸的泪水便也跟着留了出来,禾知道,如果眼前这个人点头承认,那么他们两个必然会从父子变成敌人,或死或伤,没有半分情义可讲。然而那日祝芊芊告诉他,她曾看过他的命格,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任他是天尊,或是天帝,终究是躲不过。
天帝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禾,同样的泪水缓缓从他的眼眶滴落。
禾又道:“将荒丘众人封印的,是你还是幺宁?”
天帝声音哽咽着,那只托着碎片的手在缓缓颤抖:“是……是我。”
“将敖羽带到黑泽海的人,是你还是幺宁?”
“也……是我。”
“所以妄图逆天而为,动用生死罗盘的……”
“从始至终,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人所为。”
泪雾在两人眼底缓缓升腾,那些红色的碎片也慢慢向着同一处聚拢,禾只觉得心口烦闷疼痛,他不理解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明明那日窥探自己命格的时候他也在场,明明他都知道结果如何,为什么还要拼尽一切这样去做。
天帝叹了口气,接着道:“禾,你不要怪我。时至今日没有什么可以再阻止我了,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我就不得不走到最后。”
“你用那么多人的性命,换回她的魂魄,你觉得值得吗?”禾这一声是吼出来的,因为他分明看见那些碎片又向着一处聚拢了很多。
只差毫厘,碎片相合时,禾的身边两缕光芒飞身向前,与那红色光芒融到了一起,瞬间狂风大作,连绵云雾翻滚直上,破裂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禾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脚底一阵酥麻,整个人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屈身蹲在云上保持平衡。一旁的仪韫还没有恢复过来,死死握着禾的胳膊防止一个不稳跌落下去。而那另外两位则化成了方才的光芒,冲进了那即将合在一起的碎片当中。
良久,碎裂之音消散,肆虐的狂风也归为了平静,视线逐渐明朗起来,禾便看见天帝正跪在自己面前,嘴角是缓缓流淌的殷红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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