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纵小心翼翼地将花汁替他涂上,一时间两人都红了脸。
宁星河由他动作,只闭了眼睛,忍着痛楚、屏着喘息,控制不住地颤抖,低声唤道:“殿下……”
天纵将手垫在他脑后,扯下他发冠,释放他一头秀逸长发散在芳草地上,纠正道:“星河,叫我的名字。”
宁星河睁开眼睛看他,一双眸子堪比月光明亮华美。犹豫片刻,也许是不习惯,更像是舍不得,嘴唇动了动,却并未开口。
天纵并不逼迫,只尽情沉浸在他的温暖容纳之中。情至深处,宁星河禁不住咬着嘴唇,将呻/吟咽下,手指胡乱抓在地上,将身下棵棵无辜青草尽数扯断。
夜露悄然降下,草香清新、花香醉浓,月影之中两人紧紧纠缠,彼此的心跳都剧烈难平。天纵只觉肌肤相接之处犹如被碳火炙烤,全然忘了身处何处、更不知天地为何物。
幽暗树影轻轻摇曳,严严实实地遮蔽着一对相思却不能相近的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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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纵起身穿戴,立秋替他整理床铺,忽然奇道:“咦?殿下,您昨日带着的方帕,奴婢遍寻未见?还有,汗巾上的玉坠也不见了?”立秋告了个罪:“都是奴婢疏忽,这就吩咐去寻。”
天纵不动声色,咳了一声:“这些小物,总是眼不见地就丢了,若找不到便算了,别耽误本宫上朝去。”
昨夜桃花树下一晌缠绵之后,星河催着自己离去;自己半是出于羞意、半是担心旁人寻来,留下自己的方帕交给星河,终是整顿衣衫匆匆往寝殿走。半路只遇见了来寻自己的宁星野,却不知星河后来如何。
想到此处不由懊悔,对星河做了那等事情,怎么也该留下陪他一会才是;自己却连句温存话也未曾多说,就潦草丢下他抽身离去,岂不是与那些戏文里唱的薄情郎一般行径。
立秋偷眼瞄着,见天纵虽是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精气神却莫名其妙地振奋,似是甩脱了连日以来的沉闷郁顿,不由地暗暗揣测。他跟在天纵身后往朝会的晏清殿走,有意地落后几步,走到宁星野旁边小声问:“宁统领,昨晚您是在哪迎见殿下的?真没发现有什么别的?殿下身边也没别的什么人?”
宁星野目不斜视:“不是跟你说过了么,都没有,就殿下一个人,拿了个空酒坛。”
立秋不甘心,追问道:“那,殿下当时说了什么没有?”
宁星野有些不耐烦:“没有,统统没有!殿下昨夜酒醉,回到寝殿就沐浴睡下了。你到底想探听什么?说来你才是殿下近身伺候的,倒问起我来。”
立秋便打着哈哈,笑道:“咱家这不是,瞧着殿下今日神清气爽的模样,还以为昨夜他有什么奇遇呢……”
立秋说得暧昧隐晦,宁星野瞟他一眼,并不接话。立秋便只好闭了嘴,寻思着自家殿下向来磊落,若真是兴之所至、遇上哪个宫女,便是事关皇嗣,定然不会隐瞒;既是他未提起,可见是没有,便不再多嘴。
还未走到前殿,迎面匆匆跑来个满脸喜色的小内监:“启禀殿下,方才端睿太子府传来消息,端睿太子妃娘娘顺利产育,诞下皇孙。陛下和皇后娘娘得了信,高兴得不得了,陛下传旨今日便不来临朝了,请殿下代为主持。”
众人闻言,皆面露喜色,纷纷合掌感念天神眷顾。
天纵亦是大喜,想到天赐身后终是留下子嗣,定是冥冥之中祖先庇佑,步履便轻快不少。朝堂之上,众臣亦是得知此讯,人人喜气洋洋。下朝之时,天纵留心,出得殿门、略作停顿,放眼望向殿前的九曲桥尽头,只见一排禁卫之中,为首的那熟悉身影正立在桥那边,背对着自己。
天纵想起昨夜自己因是初次,鲁莽生涩又不知节制;而星河也是初历此事,今日定是强撑着身体当值,心下实在挂念,脚步不由放缓了些,恨不能走到他面前、将他拥入怀中抚慰一番,此时却是只能朝皇后宫中走去。
因为早晨传来喜讯,随从的内监、侍卫们见天纵一扫多日的沉郁,便也都跟着轻松起来。宁星野性子活泼,插科打诨几句之后,忽然笑道:“殿下,今日有此喜讯,您是否也该赏一赏咱们这些人?”
天纵笑骂道:“你小子脸皮倒厚实。”
宁星野嘻嘻笑道:“臣不是为了给自己讨赏,实在是见秋大监平日伺候殿下辛苦得紧;还有禁卫的那些兄弟,听闻这阵子连睡觉都警醒着。”说着,胳膊肘捅捅立秋。
立秋见天纵兴致好,忙来凑趣:“奴婢一向伺候殿下惯了,没甚辛苦;不过宁统领如此说来,奴婢若是谦虚推辞,倒怕连累了禁卫兄弟们的赏赐。”
天纵大笑,随口道:“那本宫都赏便是。”他正记挂着星河,便看看宁星野,就势问道:“怎么?你身为本宫侍卫统领,不替手下人讨赏,倒替禁卫讨起赏来,是不是你大哥的意思?他近日也在劳累着?”
宁星野忙解释道:“殿下莫要误会,臣的大哥从未提过此事,不过是臣拿他扎个筏子讨赏罢了。何况大哥向来体魄强健,例行当值之事有何劳累;臣今早还见着他脸色红润,可精神的很。”
脸色红润么……天纵不禁暗暗一笑,如从前那般,冒出些做了坏事后的得意振奋。便稍稍放下心来,加快脚步,赶着往皇后宫中去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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