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年差不多,最近这几年,好货色是越来越少了。”孔双文闭目养神道。
赵经理便知道,这一趟或许有什么隐秘,对方不想多说。于是他将目光转向盯着窗外出神的贝浩然,拿出长辈的语气:“对了,小贝这次跟着小老板出去,涨了不少见识吧?”
贝浩然转过头来,稍微有些泛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剑眉,整个人乖顺道:“对啊,多亏了赵大哥不想去,我才有机会去趟南边儿。赵叔,您是不知道,我跟小老板逛了好多地方,还吃了不少好吃的。乳扇您吃过吗?就是奶酪,但南边儿做法不同,可以加云腿烹调,也可以切碎了,放茶里做甜茶喝。还有傣族的手抓饭,火烧干巴,蚂蚁蛋……哎呀,我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孔双文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赵经理脸色青青白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孩子,赵叔问一句,你倒好,给我报起菜名了。”
答非所问!去了一趟南边儿,生意上的事没弄懂半点,光顾着吃去了,没出息的东西!
贝浩然笑了笑,又找赵经理打听起了这几天店里的事。
两人避重就轻,你来我往,拉了半小时家常,咋一听像说了很多,仔细一想,屁也没有一个。孔双文噙起嘴角,心想,这两年的兼职伙计没白当,贝浩然这个没头脑,竟然也历练出来了。
车本来要去孔家老宅,结果孔双文做主,让赵经理先把贝浩然放下,他租的房子离火车站更近一点。
“旅途劳顿,今天先让你休息一天。”孔双文依旧没睁眼,“明天记得照常上班。”
躬腰站在车窗前的贝浩然点了点头:“好的,小老板。那您慢走,我先回屋了。”
“等等——”贝浩然转身时,孔双文又突然喊住了他,“你记得,给慈儿打通电话。”
赵经理在司机位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小白脸!软饭男!
贝浩然低头笑了笑:“小老板,您还操心这些事啊?”
“你记住,慈儿是我唯一的妹妹。”孔双文睁开眼睛,侧头定定地看着贝浩然,“她,是孔家的宝贝。”
不远处,大爷大妈在晨光与尾气中练昆曲——“他青梅在手诗细哦,逗春心,一点蹉跎……小生待画饼充饥,姐姐似望梅止渴……”咿咿呀呀的,叫得人心悬。
贝浩然张了张嘴,有些狼狈道:“我知道了。”
“嗯。”孔双文轻嗯一声,转头吩咐赵经理,“行了,走吧。”
车窗刷刷升了上来,贝浩然提着行李箱,站在原地目送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去宠物店接人——不对,是接猴。
“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家伙太调皮了!”宠物店的主人是个微微谢顶的胖子,平时都是左臂纹青龙,右臂纹白虎的社会人,这会儿见到贝浩然却像是农民见了红军,热泪盈眶,抱着对方不肯撒手。
“胖哥,胖哥!有话好好说,别这么gay里gay气的。”贝浩然推了他两下,抬头一看,自己的母猴小甜甜正挂在吊灯上晃悠,也不说下来迎接主人一下。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说?告诉你,我可是被你害惨了,这些天,我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你养的是猴吗?是魔鬼!”大夏天袒胸露乳,大金链子晃来晃去的胖哥,到了冬天,突然就哭成了王宝钏。
贝浩然知道小甜甜调皮,去别的宠物店寄养,接猴的时候,经常闹得不愉快。他以为胖哥这样凶神恶煞的店主能镇住她,结果没想到,还是历史重演。
“胖哥,别哭了。要不,我再给你加点钱?”贝浩然无奈道。
“嘿!这难道是钱的问题吗?”谁知胖哥拉下了脸,“小被子,我可告诉你,胖哥我可不是坐地涨价的主,你这样说,我真是受到了双重伤害!来来来,我仔细跟你说说,你的小甜甜,这些日子,究竟干了些什么……”
胖哥拉着贝浩然坐下,开始细数小甜甜这些日子以来的滔天罪行。其中包括但不限于给宠物笼子开锁、吓唬客人、损毁宠物店财物等等。
贝浩然一开始还往行李箱心急如焚地瞄两眼,后来越听越惭愧,整个人无比汗颜。
“胖哥,真的,我再加点钱吧。”贝浩然诚恳道。
“不用了!咱们胖哥爱宠店没这个规矩。”胖哥挥手挥得很是义气,“她这么皮,也有我自己没照看好的原因,我就想跟你说说,把肚子里的苦倒出来,不要到时候,你还以为我没照顾好。诶,我说,小甜甜平时在家也是这个德性吗?那你干嘛还养着她?上交给林业局得了。”
“在家会好点。”贝浩然冲天花板上的小甜甜招了招手,小甜甜一个晃悠荡了下来,抱住主人的大腿。
贝浩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甜甜是我爷爷养的,爷爷已经没了,她是爷爷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再麻烦,我也得养着。”
胖哥露出了然的神色:“那行,下次你还要出远门儿,继续寄养在我这儿吧。我已经有点摸通她的脾气了。”
“胖哥你……”贝浩然愕然了两三秒,“不愧是东北人,真是讲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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