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自然是不能这么说的,而且这密道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他还需要从对方的口中知道。
“你很奇怪,”殷小北斟酌了一下道,“你之前明明说过,自己是在下七重天掌事魔君手下办事的,如今眼下很可能出了事情,甚至已经到了需要从密道中逃走的程度,你却没有想过要先去通知他一下。”
如果詹子明已经和景延说过了,那么这个时候就应该是和景延一起应对事情,或者一起逃走才对。
“我是曾经在景魔君手底下做过事没错,但我首先是傀儡宗的弟子,之后才是别人的属下。”詹子明道。
某种程度上,能想到将殷小北提前放走,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所以你带我到这里,真的只是单纯为了从傀儡宗里逃出去?”殷小北忍不住问。
詹子明满头雾水:“不然呢?”
殷小北:“……”不然这个剧本不太对呀。
哦,进到密道,然后逃出去,是安全了没错,然后接下来呢?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锦囊了,这一整个进到宗门祝寿再逃跑的过程,到底和找到容锦有一毛钱的关系没有啊?
不是特别明白对方到底在纠结什么,詹子明看了看四周,听见不远处已经有脚步声传来,连忙拧动墙壁上的烛台,打开了一道石门,将殷小北推了进去:“你进去后一直往前走,遇岔道向左转,不要回头,也不要往回走,最多半个时辰就能离开傀儡宗了。”
塌陷的通道里面,景延咳嗽了一声,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只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
这叫什么,阴沟里翻船吗?
也是他自己太过大意了,之前一直以为傀儡宗弟子修行大多喜好依靠外物,修为程度普遍不高,再加上他这一回来傀儡宗本身就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会被人忽然设计陷害。
小小的一个傀儡宗,居然藏了那么多的天阶傀儡法器在宗门之中……狼子野心,当真是狼子野心。
“主上,再往前走,应该就是傀儡宗的密道了,按照属下之前收集来的消息,只要走对了方向,不出半个时辰便能顺利离开傀儡宗了。”柯弈山道。
本来也不是擅长攻击的类型,能坐稳在魔君的位置上这么久,基本也都是各种机缘巧合之下的结果,眼下这种情况选择硬拼显然是没有胜算的,景延考虑了一下,只能点了点头。
“嗡”的一声轻响。
就在两人踏入密道的一瞬间,四周的灵气忽然开始震荡,接连不断的闷响传来,景延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入口处的大门已经被彻底关闭。
“不好。”景延紧咬着牙关,只感觉自从踏入到傀儡宗起,自己的运气就再也没有好过。
好像脑袋忽然进了水一样,就连这样一眼就能看出的陷阱,居然也能轻而易举的上当受骗。
密道,偌大的一个门派,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专门供给人逃跑的密道存在。
“主上,现在该怎么办?”柯弈山忍不住焦急问,眼前所谓的密道显然正是另一个陷阱,逃是逃不出去了,可是硬拼……
就在柯弈山犹豫不决的时候,傀儡宗宗主葛英的声音忽然从半空中传来:“姓景的,不是我要与你过不去,而是你实在占着魔君的位置太久了,如果你愿意把这个位置让出来,我现在就可以放你和你的手下离开。”
“放我们离开,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景延忍不住地想要冷笑。
而且占着魔君的位置太久了,好像是他自己愿意占着这个位置不放一样。在幽冥界里,所谓的掌事魔君也只是听起来好听罢了,说白了不过就是挡在众人面前的活靶子,他早就后悔了,如果不是魔君的身份根本不能凭借自己的意愿放弃,他怎么可能整日龟缩在秋水城的城主府内不敢出来。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好啊,那便拿你自己的命来换吧。”景延取出一把短刃,反手送入自己的胸口,鲜血涌出,瞬间便将他另一只手中的锦囊染成深红。
心想事成……想要心想事成,除了碰运气来换取那三个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的妙计锦囊外,其实还有另一种办法,就是用同等的代价来交换。
“不好,绝对不能等他的动作做完,快让他停下来!”显然也意识到不对,宗主葛英连忙高声招呼身边的几个弟子引动密道中的傀儡。
……退后三步,灌魔气于脚下阵石之中。
已经晚了,景延照着字条上的指示退后了三步,集中全身的魔气于掌心,尽数灌入了脚下的阵石之中。
所有的傀儡都停下了动作,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接连跌倒在了地上。同样跌倒在地上的还有无数躲在暗中的傀儡宗弟子。越来越多的魔气在空气中涌动,突然一个调转,仿佛找到了出口一样朝着同一个方向蜂拥而去。
“怎……”正走在另一条密道上的殷小北忽然脚下一晃,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感觉眉心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大量的魔气涌入眉心,或者更准确说,是涌入到此刻正藏在他识海深处的焰心莲内。
墨色的莲花浮在半空,层层花瓣展开,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已经飘远……殷小北挣扎着站起身来,忽然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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