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咬牙恨道:“是谁下手这么重?”
柴子然依然嬉笑着,却是不答,可他怕大长公主没完没了地追问下去,抬头轻瞥了眼身侧的桃花树,嘴里勾起一抹微笑,脸看向大长公主时,又变回了一张有苦大深仇却不能报的脸:“墨九君下手最重。”话音刚落,仿佛察觉说了什么不能说的大实话,忙捂住脸:“没没没没,是我自个儿摔的,跟墨九君没有关系,不不不不,跟九君公子没有关系。”
大长公主铁青着脸,朝柴子然身后看去:“阿君啊!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死手,阿然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弟弟,你太过分了。”
柴子然白着一张脸朝身后看了眼,未来得及注视墨九君漆黑不见底的眼眸,麻溜地拐弯躲到大长公主身后,痛哭流涕:“大长公主,救!命!啊!”
大长公主不知柴子然是诬陷人被当场捉住,心里惶恐又害怕,还当他怕阿君恼羞成怒打他躲了起来,气得指着一身黑衣的墨九君:“阿!君!你太让我失望了。”
墨九君冷漠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看着柴子然眼里这可不得了,他怕怕地往后退一步,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崇高理想,欲回家收拾包袱回乡下躲几日。墨九君出手却被他出脚还快,一只大掌擒住他肩膀,让他半点儿也动弹不得,只得委屈巴巴地看着大长公主,无声地控诉,无声地喊救命。
可无声胜于有声。
大长公主一直认为儿子是最理智的,谁知碰到柴子然就变得这般冲动,还未呵斥他,便见儿子把柴子然如同按一只小狗一般按住地上,双腿半蹲在地,重重地压在柴子然的身上,让他不能动弹半分。
柴子然脸色煞白煞白,舌头咬着下唇,一脸贞洁男的模样,看他:“你要来就来吧!我是不会屈服的。”说着便张开了一双手,流露出痞气的眼眸一闭,忽略脸颊的红红肿肿,倒也不失为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墨九君看着他小狗模样,喉咙滚动了一下,快速从他脸上移开目光,压着柴子然的大腿越发用力,这才去剥他的裤子。
大长公主真是看不下去了,斥道:“阿君!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墨九君剥他裤子的手顿了顿,装死的柴子然猛地睁开雾气弥漫的眼眸,哭诉道:“大长公主,您是不知道啊!他光天之下是不会对我怎么样,就是剥剥我的裤子让我没脸见人,可是一到晚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墨九君冷漠的脸彻底成黑炭脸,他怒道:“你给我闭嘴。”
柴子然不敢说话,只好闭嘴嘤嘤嘤嘤地哭泣。
墨九君气得想一巴掌呼死他,可看他脸颊上的两块红红肿肿,没狠下心,便夺走了柴子然紧握在手里的小白瓷瓶。
柴子然怒道:“你想干什么?那是我阿姐给我的清心雪莲药膏,那可是用一百棵天山雪莲煮成一百碗天山雪莲水,再把天山雪莲水放到月光底下爆晒半年成一碗,最后由大名鼎鼎的药师百亨亲手所制成这一小瓶,你可不能抢。”
墨九君不用嗅便知道,这就是大街随处可见的铁打酒药,可看柴子然一脸怕他拿走的模样,不禁把小瓷瓶收进他的腰包。
柴子然大吼:“强盗,流氓,混账,你还我。”
大长公主又道:“阿君,你不要欺负阿然了。”
墨九君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脸上保养得宜的雪白肌肤有了岁月的侵袭,多了几条鱼尾纹,但一双眼眸还是雪亮雪亮的,头戴金冠身穿大紫鎏金宫装,威严的凤眸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意。
墨九君的手顿了顿,把柴子然从地上捞了起来,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雪白药丸,给他灌了一颗,又剥了他的裤子给他小腿上的新伤旧伤擦了几遍药。
小腿擦完后,墨九君把柴子然如一只小狗般拧了起来,把雪白的膏药擦到他脸上。冰冰凉凉的膏体入肉就化开,淡淡的雪莲清香在柴子然鼻息间缠绕。
大长公主笑道:“这就好,这就好!阿君......”
她话还未说完,墨九君把柴子然扔到一旁,率先迈开步伐离开。从他出现到他离开,居然一句话都未曾和大长公主说。柴子然看了眼目光黯淡的大长公主,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许是那不知名的膏体药效好,他三两下便追上墨九君,拉着他宽大的黑色长袖:“你怎么同你母亲这般态度,她可是这个世间上最关心你之人。”
墨九君停下步伐,先是幽幽地看了柴子然一眼,又是幽幽地看了大长公主一眼,冷漠的眸光如一块化不开的坚冰:“与你何干?”
柴子然捉住他黑长袖的手在他华丽柔软的丝绸上,慢慢地滑落。双手垂在他身侧,他竟不知该把手往哪里摆才是最恰当的。
墨九君继续补刀:“狗捉耗子。”
柴子然人称柴犬,说来也算是狗。他一瞬间便把自己无意识垂下的手懒洋洋地负在身后,扬起三月春风般的笑:“你说我是狗,哈哈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狗。”说着猛地抓起墨九君的手,放在自己嘴巴吧唧地啃了一大口,古铜色的手骨跟狗骨一样,难啃得很。半晌柴子然才悻悻然地松口,笑呵呵地道:“哎呦哎呦,狗骨太硬了,我咬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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