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郑冰笑得苦涩,“我想每日看着你,哥哥不宠郑冰了,那郑冰就来宠哥哥吧。”
他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俯身去抱影十一。
周身陡然升起强烈的杀气,影十一警觉地望向窗外,郑冰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友好的气息,却仍旧不如哥哥敏锐。
影十一脸色骤变,拼命挣扎嘶吼:“想死吗!给我解开!”
话音未落,数道暗箭轰然破窗而入,迎着郑冰劈头飞去,杀意毕露。
郑冰被影十一吼了这么一声,顿时愣了一瞬,那毫不留情的暗箭便近了身前。
“还不躲!”影十一脸色煞白,腰弓一绷,身子卷起,手腕仍旧被绑在床头,用力抓着床头锁链,整个身子荡了起来,修长双腿凌空一扫,腿间带着生猛劲气,把险些没进郑冰身体的铁箭拦腰扫断了,一道暗箭不可避免地深深没进影十一大腿皮肉里。
那些暗箭本是避着影十一的,不料他自己迎上去为郑冰解围。
影十一痛得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郑冰:“给我解开!”
“我……”郑冰怔然看着影十一,看着他以为毫无反抗之力才任自己胡闹的哥哥。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哥哥为了护着自己硬接的那一箭,伤口鲜红。
刹那间,那木窗被轰然撞开,木屑飞溅,一位身着玄白教袍的青年手执墨色双刀闯进来,郑炎眉目清冷,眼神怒极,不由分说冲向郑冰,郑冰就地一滚,顺势披上落在地上的赤红袍,抽出鞘中双刃格挡了承载着郑炎极度怒火的一招。
震得郑冰手臂微麻,他翻身飞踢,在郑炎刀背上猛踹了两脚,把郑炎逼退两步。
“混蛋!你敢伤哥哥!我跟你没完!”郑冰冲向影十一,焦急地跪在他身边,把那枚暗箭拔出来,慌乱地按着汩汩流血的伤口,眼角红着,不断吸鼻子,“哥哥!哥哥!疼不疼啊!”
郑炎一惊,跑到影十一另一边,跪下来仔细看他,眼神复杂,掺杂着愧悔和痛恨,给他解开手腕上的链子。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郑炎的声音有些不稳,显然已经气极,此时是强撑着风度没有发作。
影十一被喂了软骨散,刚刚那倾尽全力的一挡已经耗尽了体力,静静靠在床头,连话也没力气说,疲惫地半睁着眼睛望着郑炎。
影十一浑身是爱抚过的红痕,下、身未着衣裳,腿间还有尚未干涸的白/液。郑炎狠狠瞪着郑冰,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刀砍死他。
哥哥被郑冰给偷吃了。
日思夜想的哥哥……
郑炎忽然拦腰抱起影十一,衣袖一甩,无数暗箭朝着郑冰飞去,郑冰下意识躲闪,郑炎便抱着影十一冲出了窗外。
“郑冰,我不会放过你。歪门邪道的败类,没资格与我抢哥哥。”郑炎横抱着影十一轻盈踏上飞花落叶,回眸冷冷看了一眼。
第十五章争香(十五)
骤然凌空的不适感让影十一本就麻木的手脚更加酸软,整个人瘫软在郑炎怀里,无力地靠着他肩窝。
昔日少年已长成独当一面的男人,影十一本就消瘦,在他俩面前甚至略显纤细。
郑炎褪下衣袍给影十一蔽体,遮住双腿和颈间的红痕。
“哥哥,我来晚了。”郑炎吻了吻影十一的眼睛,“我带你走。”
影十一无动于衷,靠在郑炎肩头,眼神疲惫呆滞。
“哥哥……”郑炎欲言又止,试探地叫怀里人,渴望能看到他一丝笑意,渴望看见哥哥对自己的思念。
他心里有些颤抖,又抱了抱哥哥,努力平缓着声音问:“哥哥想郑炎了吗。”
影十一仍旧半睁着眼睛无力说话,也不想回答。
他确是想念,可他们变了,变得偏执又占有欲强得可怕,他们从前把自己当成哥哥,现在似乎只把自己当战利品,肆意争抢,只想据为己有,从没人问过他自己的意愿。
就如同他强迫他们出府一样,影十一也没问过他们,只觉得是为他们好,风水轮流转,终于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郑炎望着怀里人静静地不说话,心里已凉了半截。
“哥哥,我求你。”郑炎眼神忧郁痛苦,亲吻着影十一的脸颊,轻声道,“骗我也好,说句想我吧。”
他静静等着哥哥来看望自己,年复一年。
他常常说服自己,哥哥只是太忙了。谁也取代不了王爷在哥哥心里的地位,郑炎只要哥哥是挂念自己的就好,他从不敢把自己与哥哥的主人相比,只希望哥哥别忘了自己。
得不到哥哥的回应,郑炎轻轻叹了口气,抱着他回了灵湄山。
影十一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但没见过对着自己的这么大的阵仗。
万千灵湄山弟子颔首立于白玉阶下,恭迎掌教归来。见掌教怀抱一位长相温柔清俊的男子回来,弟子们肃立静默,未曾有人置喙一词。
当初郑炎接任掌教一职时就已传告灵湄山,他有位夫人,流落于世间不知何处,迟早是会接回来的。
影十一心里还是有些触动。
看来他是认真的。
他们俩可能……都是认真的。
郑炎带着影十一回了自己住处,耐心把哥哥身上污物洗净,红肿处涂了药膏,又把伤口包扎妥当,才把影十一轻轻放到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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