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娼_游人左【完结+番外】(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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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于相见不欢,似乎保留着一份念想,和他亲近的人亲近,反而更自在。

  可昨日听闻文无隅回京,那一刻无可比拟的悸动却为不假。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有过一瞬的迟疑退却,当时的心切之中不无一丝胆怯存在。

  也许他潜意识里,怕见到文无隅?怕一厢之情再三遭到否定?所以他其实也以为相见不如怀念?

  隔日下朝,渊澄回到王府门口,却未下马车。

  良久,连齐才收到吩咐前去点翠楼。

  踏入酒楼之前,渊澄再度犹豫了,驻足望着门楣上牌匾好一会儿,才起步进去。

  他在度量自己是期待更甚,还是恐怯更多,结果,他意外地有点希望文无隅不在此地。因为揣摸不透,面对他,自己总是心虚踌躇。

  可到底,他还是想见他一眼,不言半语即走,便不会有尴尬。

  踏上楼梯,方至半道,便听得楼上传来两个人的吵嚷声。

  是谢晚成和文曲。

  文曲显然已经气急败坏,大嗓门一点没克制,“你怎么能让他走呢!你是怎么看人的!”

  谢晚成不甘示弱,音量也拔得高,“我要知道,他还能不辞而别么?我根本就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

  渊澄心底一沉。没想到文无隅如此迫不及待,不辞而别,怕是记着他昨日半真半假的威胁。

  文曲没吭声,一会儿,他又吼,“那你怎么做人家师兄的!他走都不和你说!”

  谢晚成气笑,“你,你这就无理了啊!我也能说你还是他心腹,他怎么没和你告别呢!”

  “心什么腹!他昨晚跟我说累,叫我早上别去叫他!”

  “他也这么跟我说,我才没去吵他起床!”

  “那他什么时候走的嘛?”文曲声调弱了几分,着急又无计可施。

  “也许昨晚趁我们睡着就走了。”

  “你是不是知道他去哪里了?”文曲有些起疑。

  “你动脑子想想,他若告诉我,为何不告诉你,留字条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他会不会回白云观了?”

  “你…说你什么好,他要回白云观用得着留这字?”

  “上面说什么…”文曲更气短了。

  谢晚成气道,“你自己看!”

  “我…不识字…”

  又过一会儿,才听谢晚成语气不善得开口,

  “天地辽阔,神往已久。莫问去路,莫问归期。”

  “什么意思…”文曲已经完全没脾气。

  “意思就是天地那么大,他早就想去看看,别问他去哪里,也别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渊澄听到这,转步下楼。

  他长舒一口气,唇角依稀似笑非笑。

  隐约还听得见说话声,“他又不会洗衣做饭,还是个路痴,被人打劫怎么办呐?你快去找找吧!”

  “东南西北,往哪个方向找…”

  渊澄蓦地脚下一顿,耳边似乎一记惊雷轰响,震得他恍惚。

  文无隅分明说连路痴也是装假……

  一会儿那抹笑意倏然晕化开,蔓延到眼角,满目苍凉。

  真真假假,他早就分不清了。

  他继续迈开脚步,落拓坚决。每一步都似乎在与前尘过往告别,却又每一步都那么心灰意冷。

  他自认有能力在官场上游刃有度风生水起,权衡利弊,拿捏分寸,定夺进退,混一个青史留名不难。

  可在情字上他输得一败涂地,辨不清孰真孰假。

  这何尝不是天意。

  老天助他重振大齐,这本该耗费毕生未必可成之事,只用不到十年时间。

  有得必然有失。无人苛责他的罪过已是老天厚待。

  天意如此,也正应证他一夜所想,眼界之狭画地成牢,若继续执迷不悟,他将再看不见朗朗青天,一生郁郁寡欢。

  怯懦、纠缠不休,确非他一贯处事方式。他为情迷失,变得诚惶诚恐患得患失,他不该如此。

  他此刻才庆幸文无隅决绝而去,于他,是心中大石落地,再不必朝思暮想,愧难自拔。

  第115章

  「注:前一章新加了一段。」

  时光不等闲。

  朝暮寒暑几回,长亭渔舟迎别。往来客纷繁,城还是那座城,江还是寄语江。城中商铺林立更较往昔繁华几重,江面上筑起了一道阔长的拱桥。

  曾经名噪一时的点翠楼,变成了声色犬马的欢场。

  而今距怀敬王被幽禁府邸已去两年。

  却闻到江南杭城最是兴盛的街道上,新开了一家叫仙客居的酒楼,短短一年便已名声远播。

  据说酒楼老板是个大嗓门,为人……勉强可算厚道,就是一张嘴,得理不饶人,不得礼更蛮缠。还说掌厨的大神是个哑巴,面有瑕疵,厨艺极佳,让人尝过一回便难忘。

  杭城郊外有座山叫仙灵山,山不高,山脚有一面美人湖,湖也不大,湖周围是一大片良田。零零落落有四五户农家依山而居,春耕秋收,自给自足。

  一天山里来了个独眼的年轻人。

  不到三个月,山脚一处阳光充足的绿茵地新起了一座木屋。离地近半丈高,廊道十分之宽阔,置小圆桌一张。屋中朝南为寝房,大厅另一边角落支一面书架,薄绒毯垫地,放着一张藤椅,一方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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