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原本是王储,王国的下一任国王。也许是因为他的骄傲自大,也许是因为贪婪,这位年轻的王子企图谋反,当然,这场动乱被老国王镇压。谁也不知道克洛德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这和他平时的行为完全是相悖的。克洛德非常散漫,对国家的事务根本不感兴趣,谁也想不通,克洛德为什么会谋反,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着急登上王位,把繁杂无趣的政务压在自己身上,抛弃自由自在的生活?有人说克洛德为举办舞会已经花费掉大量金钱,有的说他迷上赌博,缺钱的他只好提前成为国王。总之,他缺少举办各自豪华宴会的资金,需要独揽大权,用权力来为自己牟利。人们对克洛德谋反一案猜测纷纷,真相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老国王原谅了克洛德,他期望一段时间的幽禁能让儿子改邪归正,但是好像事与愿违。因为人们又从八卦新闻里得知,克洛德将被流放,不得踏入这个国度。
现在,克洛德又再一次成为王国民众茶前饭后讨论的焦点人物。路易王居然赦免了这个哥哥,克洛德会不会再次篡位?路易王是真的大发善心,还是一个阴谋?宫廷秘闻总是成为人们八卦的热点,克洛德和路易默契地对各自八卦猜测一笑置之。
舞会之后,管家卡修和西里尔搀着克洛德,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把他带回林荫居,二人干脆把还在手舞足蹈的克洛德弄到客厅的长沙发上。
克洛德抬头看一眼房间的吊灯,推开扶他的两个人,双手高举:“林荫居!林荫居!多么美妙的一天!算一算,我有多久没回过那可爱的宫殿?这要感谢国王!感谢他的死去!敬死去的国王!”
西里尔抚额,克洛德不是第一次喝醉酒,但是从前克洛德喝醉只是呼呼大睡,一边睡一边嘴里嘟囔着“阿兰”之类的名字,他还没见过克洛德喝醉后像今天这样能折腾。
“你喝多了,需要好好休息。”西里尔压下克洛德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臂,接过卡修递来的一杯水,喂给克洛德。
克洛德收敛了笑容:“说的也是。”他轻轻推开轻推西里尔,“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确定?”西里尔和卡修对视一眼,一致认为喝醉酒的克洛德极不靠谱,他们必须监视着克洛德,直到他上床睡觉。
“我们还是快点把他送回他自己的床上吧。”卡修建议道。卡修今年二十三岁,比西里尔大六岁。他是一个孤儿,后来被克洛德收留,克洛德见他聪明能干,长大后就让他接替了老管家。卡修和西里尔年纪相仿,西里尔从来没有把卡修当成仆人,卡修也把西里尔当成最好的朋友。
“我真的想不明白。”西里尔双手插腰,“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会造反的人,为什么一个王储会去争抢王位呢?为什么老国王要流放他?”
卡修做了个鬼脸:“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王宫舞会。爱伊斯宫……她真美,像月光下的精灵。”西里尔从胸前的口袋摸出一方丝帕。
一提起王宫,卡修的脸渐渐阴沉下来:“不要沉溺在虚幻的美丽,她的每一块砖,每一面墙壁,都是散发寒光的凶器。”
“是啊,她那么美丽,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和她比拟。”西里尔痴痴看着丝帕自言自语,“卡修,你说,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卡修喃喃自语:“会的,总有一天……”
“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她会不会认不出我来?她会不会有很多追求者?啊!不行!她当然会有!怎么办!怎么办!”
西里尔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他心里想着那位水蓝裙女孩,和卡修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卡修现在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没有恼怒,只是必须戏弄一下这个不专心听他讲话的人。
“看这里!”比西里尔高半个头的卡修轻而易举夺过西里尔手中的丝帕。
西里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偷!还给我!”
卡修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战利品:“丘比特的箭射中了我们的西里尔。”卡修一手举着丝帕,像舞台上求爱的骑士那样,对着西里尔夸张地鞠躬,“是谁家的女孩如此幸运?”
西里尔急得在原地蹦了好几下,但是抢不回他的丝帕:“还给我!”
“我看看,这上面绣这字……”卡修收敛了笑容,“提亚?他们家有两个女孩,听说都是大美人。”
西里尔抢走宝贝丝帕,折好藏进口袋里:“那可不!就在舞会上,她穿着浅蓝色水纱裙,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像蕴藏千年的蓝水晶。”
卡修觉得西里尔如痴如醉,满脸通红的模样十分有趣:“水晶?等你去挖掘吗?”
被突如其来的爱情迷得晕头转向的西里尔没有察觉卡修的调侃,喜悦又认真地说道:“卡修,我怎么配得上挖掘这个词?我只是一个仰慕者,贪婪地渴求那天上的明星,照亮我干涸的心灵。”
“哈哈哈哈!”卡修被西里尔傻乎乎的样子逗得捧腹大笑,他摇摇头,“陷入单相思的人啊!难怪别人说谈恋爱的人都是疯子。”
西里尔没有听见卡修的话,自顾自幻想他那位水晶美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的美人了!连维纳斯也不能媲美,更何况是树上的夜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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