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上被绳子绑着,但似乎是碰到什么被割断了,绳子深入皮肉,狠狠的嵌在里面,仵作断言,他身上被绑了重物,然后被沉入水中,或许若不是这场暴雨,他或许就不会从水中浮上来。
晏瑕从这里听着仵作的话,小重山的众人也都来了,他们有人哭泣,有人面色沉重,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这时小重山出来一人,他大约三十岁的年纪,晏瑕看他在其中颇有威望,小重山的众人似乎都听他的调遣,其他人都管他叫李管事。
晏瑕道:“李管事。”
李管事表情忧愁,道:“晏少侠近日所行之事武林赞叹,我不过一小门小派的管事,还担不起公子这份敬重。”
晏瑕回道:“我不过刚入江湖,诸位都是我前辈,礼节我是一点不敢缺的。”
李管事露出赞赏的表情,道:“晏公子可是认准了那是照残红的郑姑娘。”
晏瑕道:“想必我没有认错。”
李管事道:“我已经派弟子去请郑姑娘了,或许这一切今天都会解开吧”
晏瑕觉得这一切不会这么容易,今日一切事都是机缘巧合,能发现郑凉阙不过是因为她遇的太巧,她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让晏瑕钻的空子,但或许她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被别人利用,她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她背后之人也一定会反应过来。
晏瑕想起那救走她的蒙面人,恐怕也是照残红的人,晏瑕不自觉走出了义庄,想着照残红,到底参与了多少人。
此时已经入夜,明月斜移,不一会李管事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他慌张说:“郑凉阙,死了。”晏瑕听到这个消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叶梁刺史府。
沈喻拿了卷宗,看到了今日的种种风云,他捏了捏额头,发现洛水之滨武林事开始变得十分复杂,而民间,开水闸似乎冲垮了多处良田。
这些都要解决,他心里默默的想着,他能感知到叶刺史今夜也是留在书房,看着洛水之滨的杂事,想着如何解决,他想,这一夜怕是多少人都睡不着了。
他刚要提笔,感觉身后似有压力,他却丝毫未移,直至脖间有一长剑相抵,他手中依旧写着字,他背后人声音响起,十分浑厚:“你不害怕死亡。”
沈喻道:“我自然怕,只是若非廷尉,我自然是要求饶的。”
那人道:“你知道我是谁。”
沈喻道:“听闻怀熹前辈刀如冷霜,寒风侵肌,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怀熹低笑:“听传闻道叶惊寒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若非体弱多病,早就步入朝堂,位极人臣。”
“但今日一见,可见这世间传闻,果真是以讹传讹,古人善智,这名也起的极妙,谣言谣言,这‘谣’字就是虚妄,虽然已过百年,但这人心却还是没变的,他们当真是有大智慧,叶惊寒你虽然身体确实比不上武林人,但却能在普通人面前肆意,你说就连圣上都听到你身体不好的传闻,你说你是不是欺君之罪。”
沈喻放下手中笔,他摸着笔杆,道:“这倒是怀廷尉误会了,封侯拜相原本就是读书人的夙愿,有人能读几十年书就是为了进入朝堂,若是小生真有这个能力又怎会不上进呢,只是真是身体不好,坚持不下来这考试,所以白白错过,只是若是廷尉不信,可以去查查小生之前所喝的药材,想必能证明小生清白。”
怀熹收了刀,沈喻感觉那股子冰寒从脖子上离开,他大约是通过怀熹的考验,果然不出他所料,怀熹道:“身处危机毫不慌张,甚至能判断当前局势,难怪你父亲能这么信任你。”
“我原本怕你是以讹传讹传成了如今的名号,不过有一句话又叫做无风不起浪,这话说的也没错。”
沈喻道:“只是为了破案,廷尉从京城跑到这里,怕是得不偿失、大材小用 。”
怀熹饶有兴趣的看着沈喻,他道:“你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沈喻回他:“廷尉若是拿着令牌从正门来,而不是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会以礼相待。”
“况且洛水之滨早已绸缪多时,败落也不过一瞬,廷尉此刻来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怀熹笑了:“你虽独坐一院,却对外面时局很是清楚,难怪你父亲这么信任你。”
他没等沈喻回答,看到桌上满目的卷宗,道:“不知这些我能看么。”
沈喻道:“虽说是一些杂事,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杂事也不能不解决,既然廷尉如此古道热肠,那就交给廷尉了。”
怀熹笑道:“叶惊寒,你可真是个妙人,想必和你一起合作必定十分有趣。”
沈喻道:“有不有趣这个小生倒是不知,只是想必会让廷尉终生难忘。”
怀熹奇道:“此话怎讲?”
沈喻不知碰了什么,他推了怀熹一把,猛地后移,此地成了一处凶地,无数细针朝此地袭来,怀熹在沈喻说完后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没想到是沈喻亲自动手,他在京城已经听闻过叶惊寒的事,但听得最多的就是体弱多病,少有权谋。
他不认为叶惊寒会武功,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压低了凶意,结果他丝毫不畏,刚才叶惊寒他一推,怀熹根本没把它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个体弱之人的反抗,能改变什么,但毕竟多年经验,虽然未放眼里,不代表什么都不做,他向来做十足的把握,他以内功护体,没想到却被推了出去,叶惊寒那一推让他想起曾经见过作古的大师,他们都非快功,却总是逃不过去,叶惊寒刚才那一招极像那些大师,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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