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时阴寒一笑,将手中重刃插入地下,目光盯着面前有些偏瘦弱的少年,“设局的人不仅仅是你一人吧,你的帮手呢。”
骆凌淞在直面虞时后反而镇定了许多,在听到虞时的话后,他抽出长剑,对着虞时,言辞坚决,“如今和你决斗的只有我一人,只要你杀了我,就可以把解药拿回去了。”
虞时听到这话,哈哈大笑,看着骆凌淞的目光宛若看一个傻子,他心里泛着好奇,着实不明白骆凌淞为何如此麻烦:“星尘烁我是解不开的,若是你不给我解药,几天后我就死了,顺带着我的孙子,你引我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呢?”
骆凌淞他很是冷静,他看着虞时,无悲无喜,只是手中的剑握起来暗暗使力,嘴里吐出当年的事:“你还记不记得归衍山之事。”
骆凌淞的话里没有疑问,坚决的话语是对当年事情的控诉。、
虞时这时才明白,这是当年归衍山的残党,他面上一凝,眼珠轻微的转动,却没有动过一下,但却慢慢的推测整件事:“你是如何知道我参与的。”
“重要么?”
“当年的事,传言是归衍山陷入了朝堂危机,但最后败亡武林的蚕食之下,外界是根本不会知道当年究竟是谁真正让归衍山覆灭的。”
“我是归衍山的人。”
“你是个幸运儿,当年你和那些没死的人都不在本家,不是么,毕竟归衍山本家的人无一存活。”
骆凌淞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眼角瞬间红了,眼里血丝遍布,他眼前似乎被血意笼罩,尽是那年归衍山被血洗的样子,他狠狠地咬紧了牙关,说出的话带着颤抖:“所以你承认你就是凶手之一了。”
虞时轻呵一声,他依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并无忏悔与慈悲,只是像是平常闲唠家常的语气,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杀的人够多了,结仇无数,活到这个年纪过一天赚一天,原本就该有人来向你一样站在这里报复我,可惜其他人太弱,想来我活了七十来年,没想到你这个年轻人反而是第一个切切实实坑到我的。”
“你不害怕你身上的□□。”
“我说了,活一天赚一天,当我站在这个位置时,生与死早就在身后,只是当年的真相,是我们的人里出了叛徒,将真相告诉你了吧,那个人是谁呢,我来猜猜好不好,你说我才没猜对。
当年参与过归衍山的一共四人,我,晏明州,卓不凡,以及文柝,晏明州和卓不凡是一类人,都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一个逃到了雁州,一个逃到了折林,不过他们也不算主要的参与者,他们甚至都没见过我,而文柝早就死了,他当年也没有真身上阵,而是设计了一个人代他行此残忍之事,而那个代替文柝的人呢,似乎现在还活着吧,这么想来,想必就是那个人泄了密,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你了吧。”
骆凌淞听了面前这个人的推算,嗤笑道:“所以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方式,那个人若是死了,想必国公也不必站在此地了。”骆凌淞直接承认了虞时的推算,他没有藏着那个泄密的人,直白的将那个人暴露在虞时面前。
虞时听到骆凌淞的承认,叹息一声,可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后悔,甚至带着一丝玩笑的味道:“没有办法啊,我当时也想杀死他的呢,可惜文柝却护着他,将他收入了朝天阙,真是,当年的错,如今我却要去改正,若是真死了,下了阴间,见到文柝,我必定是要让他好好的偿还我今日之痛的。”
骆凌淞面色一白,没想到这人早已将生死看淡,他之所以约虞时来此就是想听到虞时能为当年之事后悔,可没想到面前之人似乎根本不将当年之事放在眼中,他不禁咬着下唇,提起剑,剑尖处微微地抖动。
晏瑕和沈喻在一旁看着,晏瑕此时握住沈喻的手,将身上的暖意传给沈喻,毕竟寒气逼人,纵然沈喻不缺这股热气,可晏瑕也不想让沈喻感觉到冷意。
他们待的地方甚是隐秘,虞时根本看不到他们,因此他们在一旁看着,晏瑕和沈喻能感觉到骆凌淞心里的怒火,骆凌淞是个很聪明的人,但这次却被怒火掩盖住了理智,面前的虞时绝对不是坚不可摧,若是真如虞时所言,他应该立刻派人去报复那个泄密者,以及他不该独自前来。
他们一起盯着骆凌淞和虞时,晏瑕的剑一直在手边,若是有不对劲,他决定立刻出手。
虞时道:“出剑吧,你不是就是为了此时么。”
骆凌淞呼了一口气,他看着面前生死不论的虞时,不知今日面对着他究竟有什么意思,报仇的人恨意切切,作恶的人看淡风云,就像是那年,血洗归衍山,无一人为当人无辜身死的亡灵悲切,只当是一场绵雨落得不留涟漪。
骆凌淞比自己将心中灼灼的怒火压住,翻出仅存的理智,他逐字逐句地将虞时的话在脑海深想,终于找出其中的违和:“你在说谎,你在意生死,要不然你不会来此,不会和我套那么多的话,不是么,你独自一人来此,不就是为了解药以及问我为什么来杀你么。”
虞时见仇恨没有蒙蔽骆凌淞的双眼,心下叹息,但面上却不显,没有辩解,只是一脸平静的在笑,搭上骆凌淞此刻的心情,当真是逼得骆凌淞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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