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约几月,期间躲过疫病蔓延,见过野狗食人,见过易子而食,他们一路逃窜,终于来到一处,此地盘查甚严,赵钧说明身份,士兵赶忙上级禀报,之后他们被接入宫殿。
赵珩明明知道自己生在一个小镇上,根本没见过这种重檐楼阁,钩心斗角的楼宇,但不知为何,感觉自己来过。
赵钧带他去沐浴,赵珩一进白玉浴池,似乎心有所感,似乎自己本身就该在这。
他认真洗了洗,将身上泥渍洗净,穿上丫鬟递来的新衣,他身穿绛红衣衫,上面流云花纹,甚是大气。
赵珩这几月算是见识增了不少,问丫鬟:“我能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么。”
丫鬟一见赵珩看着她,忽然就脸红了,支吾道:“这是圣上的命令。”
赵钧也已经沐浴完,他看赵珩,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穿这身衣服不说身份,别人一定会误以为你是哪家的公子,你长得太俊了。”
赵珩笑了笑,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告诉他该怎么做。
赵钧不明白,为什么感觉这少年穿了锦衣却比他还像公子。
皇上召唤他们去御书房,他们跟着丫鬟去走,走到地方,丫鬟离去。他们被人搜身,侍卫看赵珩的眼神有点奇怪。
赵恒自然注意到了,问:“请问我怎么了。”
侍卫说:“属下不敢言。”
赵珩虽内心疑惑,但毕竟皇帝等着,没有深问,就进去了。
此时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他们进来,连头都没抬。
赵珩跟着赵钧跪下,皇帝说:“钧儿,说一下这几月的所见所感吧。”
赵钧就将回来时惨状禀告皇帝,大约说了三炷香,把这位皇子的忧国忧民展现的淋漓尽致。
皇帝终于批完了奏折,听后闭上双眼,捏了捏眉头,叹息一声,说:“既然你有如此感悟,此次乱走就这样吧。”
皇帝下来,赵珩感觉自己跪的长久,感觉自己把地下铺的毛毯花纹描一遍绰绰有余。
皇帝说:“你就是救了皇子的人。”
赵珩抬头,回道:“是。”
皇帝见他的容颜,忽然顿了一下,他问:“你出身在哪?”
赵珩回道:“薄州。”
“你父母呢。”
“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死了,在我八岁时我父亲参军也离世了。”
皇帝停了一下,又道:“平身吧,钧儿你先走吧,你叫什么?”赵钧离开,出门前看了赵珩一眼。
“赵珩,是皇子起的。”
皇帝顿了一下,低声叹息:“难不成是天意。”
他问赵珩:“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天下之主。”赵珩回答的中规中矩。
“你这个小子,恐怕连天下有几个皇帝都不知道。”皇帝失笑道。
“如今分为旧朝新朝,以前国家还没这么乱的时候我是正统,可惜骠骑将军太贪心,想要我的命,后来我被他身旁的一个将军救了,来到这里。”
赵珩心道,原来还有忠臣啊。
皇帝接着就说:“之后我又杀了那将军。”
赵珩瞬间冷汗淋淋,他不知道这位至高之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给他讲这些事。
皇帝道:“你和那将军的儿子长得很像。”赵珩背后冷汗更重。
“其实我当时到新城没有多少人看的起我,只有那个将军的儿子陪我,我怕的时候会待在我身边,我困的时候会哄我睡觉,他在的时候当真是我最幸福的时候,直到后来他失踪了,他们都说他死了,可连他的的尸体都没找到。”
赵珩心道:还剩一个忠君的,还和我挺像,难不成皇帝是想起了忠臣。
“其实他和别人一样,都是想从我身上骗过天下人,不过,我当时太渴望温暖了,或者只有他,我甘之如饴,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回坐到这,毕竟他在我面前批阅奏折时从不避着我,反而会指导我。”
赵珩想:您可真惨不过你到底要说什么。
皇帝说:“你在皇宫多陪陪我吧。”
赵珩:“???”
许是赵珩的表情太惊讶,皇帝笑了,道:“你就陪我聊会天,就像这样就好了,毕竟能像你这样靠着一股拼劲来这里的人实在太少了,毕竟有时候做皇帝挺需要人倾诉的,尤其是乱世的皇帝。”
赵珩实在没法告诉皇帝他做事全靠直觉,这直觉也救了他不少回,不过他觉得皇帝别有用心,但他也没法直接拒绝。
赵珩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皇帝笑了笑没有说话。
之后赵珩就留在皇宫里了,这里如今来说确实比乞讨的地方好,但赵珩却没有那么开心,甚至说,他感觉再留下来绝对会出事,但他在这里确实也学会了不少,比如骑马射箭和简单的武功,,比如剑术和龟息术,他学的非常快,比常人要快许多,而且他发现他力气要比许多人大上很多,他想难怪他能从那么多人手里抢到食物。
然后太医看了他的身体说他有沉疾,恐怕活不过加冠。
赵珩对生命有十分深刻的认识,于是他十分听话的听从太医的意见,喝起了苦药,赵珩心里对皇帝是感激的,毕竟他只见过有钱人喝过,他这种无根无萍的,随意生长消亡就好,但他越呆越不是滋味,他在想他以什么资格带在这呢,他究竟要付出什么,他又不傻,就为了皇帝能和聊天就这么照顾他,盛世他还信,乱世乱了这么久他肯定不信,他待在皇宫在角落里听个悄悄话还是可以的,有人经常会谈论缺军费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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