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终于在一处见了两个小字,似是名字:濯澐。他不知道这是谁,但明显心动了一下。
他决定去一次招摇山,调查这件事。他收拾好一切,将这件事告诉容晖,他在此地收集了些东西,虽在旧朝,但容碧却在此地放了钉子,那些人替他收集好,他拿着就去了招摇山。
他躲开流民,拿着那杂书上的所写的一些东西骑马来到招摇山下,他接连走了大约十日,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但他却依旧兴奋,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有多疯狂,但他还想要坚持,他太渴望和书上的那人有联系了,他想知道那人所经历的一切。
当他终于到达招摇山时,他脸色苍白,呼吸沉重,因骑马和劳累的缘故,他进山走的有些踉跄,不知走了多久,见一茅草房,他直觉告诉那里有人能帮他,他敲门,里面出来一位夫人,身边跟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确实在可爱,那夫人有些谨慎:“公子是为何而来”
容碧回道:“我希望上那座山。”
那夫人大惊:“那山上有大虫。”
容碧道:“多谢提醒。”
容碧说的实在是虚弱,说完摇摇欲坠,那夫人有几分关切:“我看公子有几分疲惫,寒舍简陋,希望不要嫌弃。”
容碧作揖,那夫人请容碧进去,容碧太过疲惫,在她家睡了一天一夜。
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之前的那个小孩在自己旁边,他心里一片平静,竟然没有之前那种焦急的心情,他好奇问这孩子:“你母亲呢?”
小孩奶声奶气,说:“我母亲上山采草去了,一会就回来了,大哥哥不乖,自己身体不好还乱跑。”
容碧想想这次做的疯狂事,他说:“我这次确实不算乖。”
小孩接着说:“我母亲将食物放在锅里,我去给你拿去。”
小孩给他拿了一个干粮,最多算是蒸熟,容碧又看了四周大半,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不一会那夫人回来了,说:“公子你醒了。”
容碧起身,他脸色已经恢复,只是还有一点苍白,这是从娘胎带出来的毛病,容碧也无可奈何。
那夫人说:“公子在喝碗这药吧。”
汤药苦涩,容碧一碗下肚,那夫人将碗收好,容碧感谢,并把一些他有的珍宝给了这位夫人,这位夫人连忙拒绝,道:“战乱谁都不好过,你好好留着吧。”
容碧倒没执着,没有推搡,默默收了回去,他问这夫人:“我以前只听闻苛政猛于虎,没想到如今却是见到了。”
那夫人道:“骠骑将军称帝,开始大肆收税,我家原本算是富足,可一层一层杂税,最后只得在山上生存,原本山上猛兽摄人,可自骠骑将军连七岁的小儿都要收口食税,有些交不起税的家庭,竟都将自己的孩子掐死,易子而食,更是常态,山下惨状,竟比这山上还要可怕,我以前读过史书,还不觉苛政猛于虎这句话多么惨烈,如今自身竟体会了一遍。”
容碧心就沉了一下,毕竟天下这幅惨状,他也着实推动了一把。那夫人接着说:“我听闻新朝要比这边好很多,可我们这些普通人也根本无法去那边啊。”
容碧想了华盛已死,华熙毕竟经验不足,想他父亲应该会抓住机会,也正因这样,所以他才来招摇山。
容碧回道:“也许天下就要再变一变了。”
这夫人道:“谁知道是变好还是变坏呢。”
容碧也没法回答,他提了另一句:“山上大虫凶猛,我虽身体不好,但学过武功,如果是这个孩子学习一二,倒有护住你们母子二人的能力,也算是我偿还你们的恩情。”
那夫人十分感激,容碧将功法告诉这两人,这夫人记忆非凡,听过一两遍竟记得分毫不差,容碧也带这孩子入门,容碧不知心里如何想法,他竟想让这孩子好好学会武功,也许又是他的直觉让他这么做,他教了两天,这孩子同他母亲一样,记忆非凡,又是武学奇才,容碧觉得十分满意,此时他也已经决定上山了。
这山蔓延极远,中间有一山高耸如云,容碧要去的就是那里。
他临行前通这对母子告别,他忽然想起,还未问其姓名,这几日繁忙,也就将这些事情错过了,他说:“在下容碧,不知夫人和这孩子叫什么?”
那夫人原本对容碧有所隐瞒,但这几日容碧着实帮她不少,她还是选择和容碧说实话,她回道:“妾身冯朝和,是已经灭门的太师家偏方女,后来嫁到这边太守家,开战后,他们就离开了,如今已经不在了,留我们孤儿寡母,华盛他层层剥削,我护不住这家财,于跟着别人带着幼子来到此处,说来奇怪,随行来的人都说这山邪性,以至于他们都纷纷离去,但我和我孩子十分安全,就留下了,当时就想,如果被大虫吃了也是天意,却没想到这几年我们相安无事,我孩子叫钟离策,唉,自他出生后不久就一直跟着我受苦。”
容碧想冯明兰最后去找他也许就有这一份原因,也许冯明兰早就知道冯朝和在这,所以引他前来,而容碧这般帮助冯朝和,一是为报恩,二也许上天想让那太师留有一条稀疏的血脉。
容碧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将一些钱财留下,招摇山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危险,他走了一路都没遇到那些危险的猛兽毒虫,他也觉得原本应该很远的路却又似乎没那么遥远,他走了不过一天一夜,就走到了山脚下。
52书库推荐浏览: 寒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