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铮性子温润,虽身居高位,却对谁都一视同仁。即便是家中洒扫的下人,也可得到他春风般的笑脸。而他带领下的云氏,从不曾出现过欺压其他家族的做法。每年的白露茶会,他亦尽己所能帮助有困难的世家。因此百家之中,除了秦淮周氏与几个依附周氏的家族外,几乎人人都敬他。就连辈分高于他的凤君乾亦是尊他一声‘轩和君’。
即便在修为上非最强,但云铮的胸怀气度,行事作风却早已是百家楷模。
所以周惊鸣这些年来的作为,也是叫许多世家宗主都看不下去的。
云然与云铮为亲兄弟,比云铮小两岁,但他的天资却远胜于云铮。当年他们的爹刚去,云铮为了护住他,不惜以幼年之身杀出血路。而后云然披荆斩棘,逐渐问鼎了百家第一,成为了支撑云氏的第二人。因此,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外人看来也是兄友弟恭的典范。
云铮要护着云然,周惊鸣却要毁了云然。这出戏断断续续演了十年,如今终于要高调的来个了结了。
这一场闹剧落幕之后,也许是一番全新的景象了。因此无论是抱着看戏的心情,还是真的担心云氏,又或是支持周氏,不甘折服于云铮的人,纷纷整好行装,踏上了前往云水瑶的路。
日照云水瑶
“你站住!”云铮的喝止刚起,云然便一甩袖,将一旁的甜白瓷花瓶扫了下去,娇嫩的花瓣与瓷器立刻碎了一地。
云铮知他脾气,如今没说两句便吵了起来,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只得先软下来:“如今他将脏水泼了过来,你若是真的一剑解决了他,可想过后果?”
云然打开房门,入侵的阳光将颀长的身影融的有些不真实,但那低沉的嗓音却清晰的撞进了云铮耳中:“我早已说过周惊鸣不能留。”
云铮无奈的捏住了眉心,语气间满是疲态:“你回来。”
云然本已跨出房门,听到这声呼唤,顿了顿又收回了脚。
云铮看着那一桌尚未起筷便被冷待的菜肴,心头也满是恼意:“你以为我不厌烦周惊鸣吗?他一次次针对你,我明知他是故意,却不能如你这般将不悦写在脸上。云然,你知我肩上的压力,为何还要这样冲动?”
云然默默走回了他身边,指尖抚上了那双本该是飞扬的眉。
云铮将他的手握住道:“听兄长的,这次的事我来处理。定会让周惊鸣知道一再伤你的后果。”
他说的坚定,云然却蹲了下去,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缓缓摩挲:“我不想你累着。你的身体看似强健,但这些年来服的药却越来越多。你不让别人知道,可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油尽灯枯。”
云铮闻言笑了,秀丽的眉眼间透出一片柔软,弯腰将他拉起:“爹娘早去,我有责任照顾族人,护着你。”
云然固执不动,继续仰头与他对视:“你明知我早已有了护你的能力。”
云铮叹了一气:“你是云氏的荣光,兄长欣慰,但你这性子却始终不够沉稳。也许还是该给你寻一门亲事,待你成家后便可静下心来了。”
“云铮!”云然猛地站起,一把扣住云铮的肩,力道大的他皱了皱眉。但他却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云然。
“你明知我!”云然恼怒的俯视着他。
云铮闭上了眼,声音冷的如坠冰窟:“莫要糊涂。”
云然看着他忽然就变得冷情决绝的模样,心里的苦犹如惊涛拍到了石壁上,激起千层浪:“云铮,你要我娶妻,为何你却独身至今?你这样自欺欺人当真快乐?”
云铮的眉心微蹙,却不肯再说一句。
云然看他许久,自嘲的笑了:“也罢。”
他拂袖离去,云铮看着满桌渐冷的菜肴,终于还是将中间那只寿包分成了两半,一半放在云然碗中,另一半送到了自己嘴边。
那只寿包做的栩栩如生,馅也是云然最喜欢的豆沙味,这是他一早便吩咐厨房做的。
今日是云然的生辰,云然生性淡薄,从不愿意与旁人共度,因此每年的生辰都是他俩关上门来一起过。
年年都是开开心心的,唯独今年……
云铮苦笑着咬了口寿包,面粉香软,豆沙甜糯,如果云然也能吃一口就好了。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脑海中又浮现出云然数年前说过的话。即便他开始不信,但云然这些年来越来越强势不听话的作风,以及频频与他亲近的举动,都让他知道云然是认真的。
但是又能怎样呢?他是云氏宗主,从八岁起肩负着的,便是云氏一门的所有荣辱。
他与云然不同,他何曾做过自己?
他叹了口气:“傻子,我可是你的兄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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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一只灵鸟被送到了即将出发的苏恒手里。苏恒看完后冷笑一声,对身旁的苏奕琛吩咐了一番。苏奕琛点头应下,却有些迟疑:“宗主,既然谢氏有份参与,为何您要瞒着此事?”
苏恒将灵鸟化作的信笺一掌捏成齑粉,站起来道:“谢淙不是傻子,他躲在周惊鸣身后这么多年,必然有自己的谋划。且看他盘算的是什么再说。”
“那您此番去云水瑶可有打算?”苏奕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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