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渊一言不发的把白修宁抱回了四月芳菲楼,恰好遇到凤长曦与苏情出来。苏情一看到白修宁昏过去了,惊的忙拉住白谪问怎么回事。白谪却没空理他,要了他的乾坤袋便进房去给白修宁诊治。
云铮不便进去,便在外面将事情告知了。但他当时没进牢房,所以白修宁与宋煜谈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苏情心焦不已,凤长曦劝他先耐心等候,毕竟有白谪在,不会有事的。
白谪是过了许久才推门出来的,只留昊渊在房中陪着白修宁。
苏情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只说暂时不要去打扰白修宁与昊渊。
云铮见状也知道再问无意,于是便告辞,与凤君乾汇合去审问宋煜。
苏情根本无心再管宋煜了,他忧心忡忡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他与白修宁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位师公在他心中却无疑成了一个举足轻重的存在。
凤长曦一直安他的心,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松不开那紧蹙着的眉。
白谪被他缠的无法,也知道有些事不该瞒着他。凤长曦自觉要退出房门去,白谪却破天荒的留他下来了。
宋煜肮脏的心思虽然对白修宁是种侮辱,但毕竟也是害了苏情和凤长曦的源头。白谪做不到那么自私不告诉他们,但是等他说完以后,苏情却拍案而起,抓着凤长曦便要去杀了宋煜。
白谪只能拉着他,晓之以理的劝他,这一切都落进了隔壁房的昊渊耳中。
昊渊坐在床沿,握着白修宁微凉的手,一下下轻抚着他的脸庞。
白修宁只是受刺激过度昏了过去,并没有大碍。他却知道这个真相对白修宁的打击比什么都大。
白修宁是个从小到大都将责任扛在身上的人,这并非他所愿,而是因为白子监是这样教育的,他没有选择。
昊渊心疼他,无数次希望他不要再理会白氏跟自己走,可他却做不到。
他放不下那个把他捡回来,倾尽一生心血来栽培他的师父。
昊渊也曾不理解过他,怪过他,逼着他在白子监和自己中间做个选择。但直到看到白修宁痛苦的无法言喻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做了多幼稚的事。
对白修宁来说,他与白子监所占有的部分并不冲突。但对没有任何牵挂的他来说,白修宁却是他的唯一。
后来昊渊学会了释怀,再不曾埋怨过半分。
但此刻的他却无比后悔,若当初真的逼白修宁到底,也许宋煜的盘算就都不会成功了。
白氏不会灭亡,他和白修宁不会死,更不会被白子监所救,最终成了两个不生不死的怪物。
昊渊俯身亲了一下白修宁的眉心,松开了那只手。
他打开门,对着依旧在争执的两人道:“苏情,我们谈谈吧。”
白谪守着白修宁,凤长曦退出去关上了门,昊渊坐在桌边看着苏情:“一直没好好谢过你。”
苏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有些丧气的道:“我什么也没做,洗髓丹是纪清秋的。”
昊渊:“若不是你,我与修宁不可能有如今的际遇。而且我听修宁说,你答应了那位纪宗主一个条件?”
苏情本来陷在悲愤的情绪中难以自拔,结果昊渊忽然提到了这个,他顿时有些僵硬了。
昊渊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道:“听说他心悦你,是吗?”
苏情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神有些闪躲,他不想回答这种尴尬至极的问题。
昊渊:“若他为难你,你来找我。虽然我给不起洗髓丹这种珍贵的药,但我以前也是有收着不少稀世的仙器法宝的。如果他同意,我可以把那些都给他当做偿还。”
苏情这才应道:“此事你不必担心,他既然答应不会为难我,那应该会说话算话。”
昊渊:“那便好。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记得你说过曾进入修宁的记忆与我相处过,对吗?”
苏情沉默的点了点头。
昊渊:“如果你真的跟我相处过,就该知道我是怎样的一种性格。我睚眦必报,不在乎生死,我只在乎他一个人。”
苏情依旧沉默着。
昊渊:“我比任何人都想将宋煜碎尸万段,但我不想做让修宁难过的事。你若是为了自己要杀宋煜,我不会拦你,但若是为了修宁,那我希望你罢手。”
苏情怔怔的看着他,问了个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你不恨吗?”
昊渊笑道:“恨谁?宋煜吗?还是修宁的师父?或者白氏那群人?”
苏情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昊渊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只恨自己没有护好他,恨我心悦他却最终导致了他陪我一起死的结局。他总说是他害我的,其实不是的。若我不是毫无顾忌,不将他与我相悖的身份当回事。若我对白氏中人不那么张狂,能听他的,由他来处理这段感情,也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昊渊说完便看向苏情,赤红的瞳孔中居然满是恳切之情:“我与你说这些,只是想你明白,修宁他太苦了。如果可以,等他醒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行吗?”
苏情沉默的点头。
昊渊的一番话令他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接触的昊渊本不该是这样的,可眼前的这个昊渊却颠覆了他对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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