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的效果不错,伤口处倒是不往外冒血了。但臧十一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好转,甚至有越来越差的趋势。
“他失血太多了。”藤精爸爸变回了本体,顺手拿纸巾捂住被削了一块的手臂,“那汁液......时间长了就只能活血化瘀......”
往伤口上倒基本和自杀没什么两样。
涂攸满手都是臧十一的血,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有些晕。他稳了稳心神,冲藤精爸爸点头:“您先带小苗回去吧,这里我处理。”
“不会有事的。”察觉出对方的犹豫,他轻声道,“放心吧。”
“那......”藤精爸爸显然误会了什么,“就拜托小涂你了!”
真要追起责来小藤精肯定有责任,作为一个父亲,他不能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
“我欠你一份情。”说完这句话,藤精爸爸拽着小藤精走了。
“店长你要干嘛?”大王虽然快哭晕过去可脑子还是清醒的,它怎么越听越觉得这是要毁尸灭迹?
“你也回家去。”涂攸又拿手肘顶了顶大王,“发糕不能单独待在家。”
大王瞪起了眼:“店长——”
“我要杀他就不会让你叫藤精了。”蹲在臧十一身边,涂攸一阵一阵地晕,只好用手撑住地面,“出去。”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平淡,但大王无端听出了一阵寒意。
它噙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涂攸和昏迷不醒的臧十一。
盯着臧十一的脸,涂攸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是在救你。”他很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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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抹着眼泪,一级一级台阶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爬回了家。
一进门它就撑不住了,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拿爪子挠沙发腿儿的发糕抽了抽鼻子,敏锐地闻见了空气里的血腥味儿。
“咩?”它还是不会说话,颤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没听见回应,它慢慢地站起来循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最后伸爪摸到了哭个不停的大王。
它有些困惑,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一连叫了好几声都听不见大王的回应。只能咬着后颈把大王叼起来,然后叼回了自己的篮子里。
这回换大王缩在篮子角瑟瑟发抖,在门廊上滚了一圈儿,它身上全是血。
发糕伸出舌头,一下一下温柔地舔着大王的毛。
被这么舔其实不太舒服,但大王实在太害怕了,它死命抱住发糕的前腿,一直到整只鼠都贴上去才罢休。
大王的小脑袋完全是晕的,不过它还是在思考。
流了那么多血,又没有适配的血源,那只藏狐必死无疑。
涂攸把它赶回来,只不过是不想让它看见死亡过程罢了。
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恐惧,大王根本说不出话,只能抱着发糕一个劲儿地发抖。
发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抬起另一只前爪摸了摸大王。
门锁“咔嗒”一声。
涂攸拎着餐刀走进来就看见抱住发糕哭作一团的大王,不由皱了皱眉:“你干嘛呢?”
身上还是血就进篮子,到时候发糕的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大王抽抽搭搭:“是不是该报警让管理局过来收尸了......”
苍生从小就教育它,出门有事找管理局。
“开什么玩笑?!”一边进厨房洗刀,涂攸一边不可思议地看了眼大王,“没事找事闲得慌啊!”
“他都死了......”大王哭得抽声噎气,忍不住把脸埋在发糕胸前,“我还吃过他家天花板......”
“那也是我家地板。”涂攸纠正,“行了行了,你心心念念的头牌一点儿事都没有,别哭了啊。”
作为大孩子,大王已经不会相信这种谎言了:“骗仓鼠。”
“我骗你干嘛?”洗好刀,涂攸借着刀面看了看自己的脸色。
他的脸色有些泛白,不过比起方才的臧十一已经好了很多。
“你自己下楼去看看不就完了。”涂攸耸耸肩,把餐刀插回刀架里,“我去睡了,你等会儿看电视声音关小一点。”
大王泪眼朦胧地抬头,只看见最后被关上的卧室门。
“咩?”发糕又舔了舔它。
窝在篮子里缓了好一会儿,大王四腿并用地翻出篮子。
它哆哆嗦嗦走两步退一步,最后一脚踩空,直接骨碌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被涂攸踹掉的门还躺在楼道里,大王屏息静气地走到门前,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敢伸出头。
门廊很干净,一点血迹也没有。
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很好闻,是栀子淡淡的香。
瓶子的碎片和臧十一一起消失了,目力所及的地方都很整洁。
大王有些不知所措,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进门。
一直走到卧室门口,它才发现床上有个人。
臧十一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伤口被绷带重新包扎过,身上的血迹也被擦掉了。此刻他就像熟睡一般,呼吸很是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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