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易晞:“你请客吗?”
顾异想起来早上的“五毛不用给了”:“请什么请,AA吧!”
何易晞欣然同意:“吃什么?”
“两男人吃什么,还能吃烛光晚餐吗?”顾异突然一拍大腿,“哎,我床没送呢!”
顾异拿筷子戳眼前的咖喱饭,看何易晞慢条斯理的把亲子丼上面的料搅和允了,店里橘色暖灯开的不亮,正好是可以柔和女士妆容的强度,一首风格怪异的曲子正充当着背景音,气氛还挺暧昧。
隔壁包厢木门开了,一个服务生将装着托盘的酒瓶递了进去,经过他俩身旁,眼神在何易晞的脸上停了一瞬,脚下一顿,又很快的走了。
顾异捕捉到了服务生的异样,撇撇嘴张口说道:“日本人还挺有黑色幽默呢,老妈和儿子放一个锅里做熟了,还叫亲子呢。”
何易晞闭着嘴嚼完了才开口:“顾支队长你要是想吃,就再叫一份,恶心我有什么用?”
顾异嘿嘿笑:“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何易晞:“食不言寝不语。”
顾异憋不住:“大仙你没那银筷子吃东西放心吗?不怕有毒吗?”
何易晞端着碗一扭头,坐隔壁桌上去了。
吃了没几口顾异不顾服务生杀人的眼神,挪到何易晞旁边,用胳膊肘撞他,何易晞筷子一放,盯着他看:“让不让人吃饭了?”
顾异勺子一挥:“你说虎毒还不食子呢?怎么会有当妈的杀自己亲生孩子的?”
何易晞明白顾异什么意思了,手在桌上弹琴:“讨论完能让我吃饭吗?”
顾异点头。
“首先,虎毒不食子这句话是假的,其次,在婴儿期被杀害的孩子绝大的多数都是被家庭成员所杀害的,通常凶手是他们的父母,符合本案的情况,当然如果是父亲作案,应该会选择更为暴力的方式,这四起案件中,成年男性成员在被分尸烹尸说明行凶者处于极端愤怒与仇恨的情绪中,而两个孩子虽然被杀害,但是凶手表现出了一种非常明显的补偿心理,符合母亲因为对丈夫的不满产生报复心里,进而杀子,并在行凶过程中产生的良知冲突——”何易晞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路过的服务生听了一耳朵,震惊的看了他俩一眼,快步走开了。
顾异就着何易晞的长篇大论下饭差点撑着,赶紧晃筷子:“行,停,打住,还是吃饭吧。”
何易晞勾勾嘴角,本轮回合,他赢了。
顾异那厢也嫌弃,什么亲子丼,这么渗人的名字也吃的下去。
这两天小区路灯坏了,路上零星亮着几个也不太顶用了,滋哇乱闪,还带着股微弱的电流声,估计物业懒得管,搞得路上跟恐怖片现场似的。
顾异把车停楼后边儿绕过去,看见楼前草坪上飘飘忽忽有个白色人影,身形纤细又朦胧,头大概是埋在阴影里,披头散发看不见脸,鬼气森森的。顾异脚下一顿,伸手去拍何易晞,拍了个空又扭头找他:“……前面那个,你看……到了吗?”
何易晞撩撩眼皮:“看到了。”
“哦。”顾异放下心来,刚点头,那白影虚无缥缈的又往他们这边挪挪,终于把头扬起来了,月光中露出半张苍白的脸来,定定地看着他们两个。
顾异这才看清,这准备奔月的人是楼上大姐王茹。
“王姐,嘛呢这是,吓我一跳。”顾异冲她笑笑,把铁门打开,还挺绅士,等着王茹先过呢。
“屋里有点闷,我出来散步。”王茹声音有点颤,脚下几乎没声儿,走到顾异身旁。
顾异有点奇怪,晚上20度的天气,穿个连衣裙,露胳膊露腿的,不冷吗?楼道里的声控灯不怎么敏感,王茹脚步又轻,顾异觉得黑了点从她背后伸出手来摸摸开关,反正胳膊长腿长就有这个好处。
谁知道身前的王茹突然疾风闪电似的转过身来,昏黄灯光下,双臂抱肩蜷缩的厉害,一双眼睛闭的极紧,几乎要闭出皱纹来了,脚下后撤半步,又很快停在了原地。
“王,王姐,我就开个灯。”顾异也不知自己摸个开关怎么就把人吓成这样了,嗫喏着解释。
水声从王茹耳边冒着咕嘟响起来,然后是优雅的钢琴声,一遍又一遍,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可是耳朵里灌满了水嗡嗡直响,她听不分明,胸口起伏着,似乎要喘不过来气儿了。
顾异吓一跳还以为王茹犯了什么毛病,愣了一瞬,突然楼上一阵脚步声,赵恬恬打着个小手电慌慌张张的跑下楼喊:“妈妈,妈妈你在吗?”
王茹好像从梦里惊醒似的,仰起头往楼上看,顾异刚想张口,眼神挪了一寸,突然不动了,他借着灯光,看到王茹的额头,鼻尖,在这种天气里,居然出了汗。
赵恬恬手电筒打到王茹脸上,“啪”的一关,几步跑下来拉住她就往楼上扯:“爸爸叫我来找你,说弟弟饿了。”
王茹没吭声,沉默着点点头。
顾异脸上笑容倏忽就没了,看看赵恬恬又看看王茹:“王姐,您有什么事吗?”
王茹身子一颤,摩挲着上臂扯扯嘴角:“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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