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肯定的摇摇头:“没有,没听说。”
顾异略带失望,准备放行,大妈突然一拍车把手:“对了,就这么件事儿,就上个月吧,哎哟,不知道谁家作孽,孩子掉了就给扔出来了,就扔老陈家地里了,一个死孩子,都还没怎么成型呐,像是从人肚子里摘出来的,太缺德了,那么大点儿,差点让狗叼啦!”
“死孩子?”
“啊对啊,死孩子?小伙子没见过?就那么大点儿,一团的肉!”大妈说着还比划,直把顾异看的一愣一愣,连忙打住大妈话头,跟她摆手:“行,行,大姐,我知道了,只发现了个死孩子吗?没别的?”
“啥叫别的啊?”
“血迹有没有?凶器有没有?脚印有没有?”
大妈一脸的不理解:“死孩子都有了,还能没点儿血吗?那往外丢可不得有脚印吗?这有啥稀奇的?这儿是乡下,掉个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扔别人地里,太不讲究了,这得多缺德啊!”
大妈越说越激动,懵懂换成义愤填膺,下一秒就要挥拳抗议了,顾异忙按住她叫她打住:“行,我知道了,谢谢您配合啊!这天要下雨了,您赶紧回家吧!”
大妈被断了话头,一脸的不爽,骑上三轮车末了还问句:“哎警察同志我提供线索就没点儿奖励什么的?”
顾异在心里幽幽叹气,嘴里还得教育大妈:“大姐这话就不对了,为我们提供线索,知情就报是每个市民的责任,您怎么还要奖励呢?您这思想觉悟不太高啊。”
大妈听见顾异这话都上升思想觉悟了,脸一黑,当面啐他一口,嘴里嘟囔几句骑着车走了。
顾异脚尖一闪,闪过大妈一口真气,忽然想起来忘记问那死孩子怎么处理的了,再叫声“大姐”,只可惜旧船票已经登不上船了,大姐走的麻利,三轮车速度70迈,直接消失在土路尽头。
只得退回来,看见何易晞还架着胳膊似笑非笑,稀疏落雨打在他发梢,润的颜色深黑,称的整个人白出一道仙气儿来,嘴唇带着股赏心悦目的艳色,看着挺软。
顾异挠挠脖子,把自己怪异的心思往回收收,又瞎瞟:“杨星子怎么变成死孩子了呢?这可超出我知识范围了,大仙儿您给释疑解惑一下?”
何易晞沉吟一阵,垫着下巴,观察观察顾异抓耳挠腮,还等他解答呢,最终还是决定把心里的猜测慢悠悠的吐了出来:“我觉得……杨星子可能怀孕了。”
何大仙儿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把顾异惊够呛,他眼睛瞪得死大,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大仙儿,您这思路跳跃有点儿快啊,我怎么想不明白这里头的关系呢?”
“因为在杨星子的梦里,就是在这里,我们听见了小孩儿的哭声,顾支队长你知道吗?梦这种东西,本质上是一种潜意识愿望的曲折表达,杨星子为什么没有受到伤害我暂时还不清楚,但她也许是在受到伤害的过程中流产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她总是穿着那件校服呢?”何易晞这句话突然点醒了顾异,他眼睛一亮,手掌一拍,但很快又落下来,还是想不明白:“不对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已经流产了啊。”
“顾支队长,知道什么是心因性失忆吗?”
“大仙儿您有话就快说,看我像知道的样儿吗?”稀稀落落的雨点儿大起来了,直往顾异脑袋顶儿上砸,乌云在天上来回滚,还没到太阳落山的点儿,天已经全黑了,顾异瞧瞧何大仙儿那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样儿,脱了外套递他,“挡挡。”
何易晞无语看看顾异露在外面俩胳膊,没接:“有可能杨星子自己根本不记得在长生镇当时发生了什么,也有可能……”
何易晞眉头皱皱,没说下去,顾异眼睛落在大仙儿下半张脸上,有点儿的漫不经心问:“也有可能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何易晞没直接回答他,声音混杂着雨珠轻飘飘的落下来,一部分落在外套上发生轻微的闷响,还有一部分大概把顾异脑袋打湿了,总之一瞬间他好像是失忆了,大脑一片的白茫茫,只剩下呼吸这一项生理反应了。
顾异外套一撑,往何易晞脑袋上罩,两个人挤在一件外套底下,清新凛冽的味道就好像漫天的大雪又弥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靠过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嘛靠过来,一定是觉得何大仙儿这朵娇花,可不能让风吹雨打给摧残了。
这得多么高尚的情操。
顾异在心里肯定自己。
何易晞还挺惊诧与顾异居然没有不依不饶追着他问十万个为什么,垂眼一看,顾异盯着他愣神,不知道他脑袋里自己给自己瞎想什么鬼借口呢,只觉得多大点儿雨啊,也太夸张了,刚准备开口,顾异电话又蹦跶起来,嗡嗡直响,顾异被吓得不轻,接起来就骂郭毓秀:“干嘛呢没事瞎打什么电话!”
郭毓秀在另外一头再次含泪背锅:“顾队,不是让我查那谭敬亭吗?”
“说吧,查着什么了?”顾异推推何易晞,往前迈了一步,径直往大妈远去的方向走,听见郭毓秀继续给他汇报:“这个谭敬亭是泽市人,去年进的五十三中,没什么前科,挺干净一人,没房,租的,但是名下有辆车,车牌号是海L9XX16,就在他们从长生镇回去第二天,谭敬亭开着这辆车经过了林海高速的收费口,应该是去长生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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