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絮初听出宁夭语气里的讥讽,但却丝毫不恼,反而笑道:“他也曾经就这么说过,我不是神,不可以擅自决定别人的命运。”
“你如果真的那么在乎他,就不该把他说过的话都抛诸脑后。”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温絮初的声音变得很轻,似乎也在心里默默的问,又有什么办法呢?“他都不在了,这个世界缺失了能让我遵循规则的人,我想找到他,只能打破规则,这就是办法,唯一的办法。”
宁夭问:“即使用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
“即使用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式。”温絮初又郑重的把它重复了一遍,“但其实没有规则就真的是超脱规则之外吗?就像你遵循的信念一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呢?不回击吗?不反抗吗?!”
温絮初回身,直视着宁夭的眼,那泛着儒雅成熟气得外表下,一股霸道绝厉的气息渐渐抬头,“到底是谁害他失踪,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是那些浑身上下都泛着恶心的大人物,是泄露了秘密的商平,他们每个人,都该死!而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因为他捡回一条命的人,却对他的失踪无动于衷,他们难道没有罪吗?
这个世界可以对他的失踪无动于衷,可以对栅栏区的罪恶无动于衷,那我要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用,我又为什么要浪费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在那些自诩正义的伪善者身上。”
宁夭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人,对一整个世界的复仇。无所谓输赢,无所谓对错,只因为某个人的缺失。
“蹬、蹬、噔、噔……”祁连再次通过浮生酒吧里的那条通道,进入了栅栏区的中心,然后顺着里面的楼梯爬上,去高点看看情况。
走到一半,他眼角的余光忽然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脚边有什么东西。他停下,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烟蒂。
“是狐狼。”跟在后面的宁梧桐忽然开口。
祁连皱眉,立刻四下看了看,却没有发现除他们以外的任何一个身影,看来狐狼已经不在了。他不禁回头看了看宁梧桐的脸色,却见她神色如常,没什么变化。
“我们继续往上走。”祁连说着,率先迈开步子往塔楼最上面去。宁梧桐跟上,两人很快就到了最顶上,占据着最好的视野往外看去。
下方,六处的人已经出了塔楼,在黑夜中很好的隐藏着身形,四散消失在夜色里。
宁梧桐站在窗边往栅栏区外围望了一眼,而后转头问:“我们接下去做什么?”
“看啊。”祁连理所当然的回答:“我观察过了,这儿视野最好了。”
“我们特地跑这儿来,就因为这里视野最好?”宁梧桐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是啊。”祁连点头。
宁梧桐:“……”
这时,祁连的终端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是红雀。
“你们现在在塔楼最顶上?”
“是啊。”祁连蓦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仅此一次哦。”
宁梧桐看着他这笑容,刚才心里的那丝不可思议忽然就消失无踪了。祁连这家伙,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吧。
“在你们右边一点钟方向的角落里,有一堆准备好的东西,把它们拿出来,给我们助助兴吧。”红雀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愉悦。
祁连挑眉,走到他所指示的方向,果然看见一个黑色的大包。宁梧桐蹲下打开一看,赫然是一堆超大型礼花。
宁梧桐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祁连却颇有些找到知音的感觉对红雀说:“你还真有点儿意思。”
“呵呵,回见。”红雀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祁连在心里骂娘,男主角不应该都是率先酷拽的挂电话的吗!
不过……这烟花该怎么放?这儿可是有屋顶的啊,难不成要拿礼花轰破屋顶冲向宇宙吗?
宁梧桐却是掂了掂那礼花的重量,站起身,又走到窗边探头往外面看了看,回头对祁连说:“我上去,你给我递上来。”
祁连一想,可行,于是两人合力,把烟花都给搬上了塔楼顶部。宁梧桐就站在那琉璃瓦上,把所有的礼花并排放好,然后打亮了打火机。至于祁连,他就趴在窗台上好了,因为他稍稍有点——恐高。屋顶神马的就hold不住了。
屋顶并不平稳,所有的礼花都是倾斜着放置,再加固了一下的。所以当第一声‘嘭’的巨响响起时,那礼花划过一道流星般的弧度,不是往正上方,而是斜着绽开了去。但即使是这样,那礼花还是冲得很高,祁连仰着头看,感觉就像是云层那么高,遮天蔽日的,绚烂至极。
“嘭!嘭!嘭!嘭!”接二连三的礼花在天空中绽开,一个接着一个,连中间的时间差都把握的分秒不差。宁梧桐不愧是军队出身,连放礼花都能放得像是军队鸣礼炮一般,整齐划一,隆重庄严。
祁连忍不住想给他鼓掌,这么错落有致的礼花实在太赞。可转念一想,今天晚上可不是一个真的值得开心的日子,顶多能算是一个——嗯,大快人心的日子。痛快了,但并不一定是充满喜悦的。
但是管它呢,祁大少从不喜欢庸人自扰,这么麻烦的思考就留给宁妖精吧。如果他没猜错红雀用意的话,接下来,就是精彩的魔术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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