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按下播放键,给气笑了。什么天上风筝在天上飞,什么无与伦比的美丽,我让你马上跟太阳肩并肩。
X:【娃娃图片2.0】
段章挑眉。因为他发现图片上不止有娃娃,还有老宅里的黑猫。那黑猫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抬起一只爪子抵在娃娃的脖子上,露出了锋利的指甲。
真实威胁现场。
然后他就被司年秒速删除好友。
段章看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说话,在副驾驶上的特助转头看向他时,却将一切都付之于一声轻笑。
他把车窗打开,迎着微风,看着倒退的街景,心情愉悦。
段章三大人生准则之一,如果你惹了一个麻烦,不如把这个麻烦捅得再大一点,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至少如果没有这个麻烦,他不会发现司年还能这么……可爱。
可另一边的司年,是真真实实被气到了。鹤京的少年们最爱美,而那娃娃实在太丑了,就凭段章这审美,司年就不能跟他搞对象。
他气呼呼地跑回了岚苑,一进门就摆出了要炸丹炉的架势,把小金龙吓了一跳。
“谁又惹你了?”
“闭嘴。”
暴躁屠夫,一心炼丹。小金龙苦不堪言。
其后的三天,司年都宅在家里炼丹,哪儿都没去。主要是养魂丹很难炼,经常炼着炼着就炸炉,炸得小金龙都快吐了。
段章每天坚持不懈地发送好友申请,在验证信息里道歉,可司年不为所动。
这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情,熠熠那倒霉孩子,在送外卖的时候跟别人撞了。他没别的本事,就是力大无穷、皮糙肉厚,所以人没事,车子撞烂了。
可怜他这个月赚的钱,还不够他买一辆新电瓶车呢。
小弟哭上门,屠夫脑袋疼。
司年干脆给了他五千块钱让他去买新车,熠熠却说他看上了三个轮的,想要买三轮,还要带篷的那种。
“我把你做成三个轮的要不要?”司年问。
“不不不不老大我错了。”熠熠认怂的速度还是那么的快,丝毫不减当年。
有了熠熠这一出,司年又想起了在鹤山上的时光。下山几个月,他竟有点怀念,于是就动了去看看他们的心思。
反正在这个时候,无论谁都比段章看起来可爱多了。
元昼的早餐车固定停在南区一家中学附近,他手艺不错,照理说生意应该很好,可他不会笑脸迎人,每天顶着张凶神恶煞的脸杵在那儿,活像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劳改犯,还是混过黑的那种。可爱的中学生们远远看见他就想绕道走,生意自然不好。
但是元昼真的很努力,司年到的时候,看到他对勇敢走上前的学生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把人吓跑了。
“老、老大。”
“你是在做生意还是收保护费呢?”
元昼的脸涨得通红,但还是手脚麻利地给司年搬了张折叠凳。司年往凳子上一坐,眼神看向元昼的炉子,说:“一个蛋,一份里脊,两块脆饼,要辣。”
说完,他就抄着手坐等,甚至还翘着腿,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自从他在这儿坐下,元昼就发现看向早餐车的目光变多了,甚至还有好几个人跃跃欲试地走了过来,光顾他的生意。
元昼不明所以,他作为一个山里来的妖怪,不会知道这仅仅是因为司年——长得帅。那金属耳环晃啊晃,谁都想来看一眼。
司年可不想坐在这里当元昼的看板郎,被一群背着书包上学堂的小屁孩儿看来看去,于是坐了一会儿他就走了。
其他妖分散在南区的各个角落,司年或是站在附近看了一眼,或是上去打了个招呼,停留的时间都不长,但饶是如此,等他巡视完大半个南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打孔桥附近。
打孔桥跟上次司年来的时候一样,似乎没多大变化。他转了一圈,最后找了家环境还不错的小馆子坐了进去,点了一份疙瘩汤和一碗炸酱面。
疙瘩汤还算开胃,可炸酱太甜,败笔。
司年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从他坐的位置看出去,前面的一栋建筑被施工围栏围了起来。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一家艺术馆,之前段章跟他介绍过,因为那里就是打孔桥原来的位置。
“据说是换了老板,里面在重新搞装修呢。”店老板如是说。
司年听了一耳朵,也没放在心上。眼看时间还早,他又溜达了一会儿,准备去最后一个地方——寸头工作的歌舞厅。
歌舞厅这个名词,在司年上山之前还没出现,在司年下山之后却又已经过时了。滚滚浪涛将它埋没在时代的洪流里,代之以更时髦的新词,可在南区这块相对老化、又混杂的区域,却仍有它的踪迹。
藏在繁华都市高楼影子下的偏僻街道里,新式的理发店旁边就开着这样一家店,老旧的牌匾上甚至还装着极富年代特色的彩灯。再往里走,犄角旮旯里还有家半地下室的网咖,共享单车杂乱地停在门口,一辆歪着,一辆倒着。
司年站在歌舞厅门口望出去,街对面的围墙里,还有栋拆了一半的废旧楼房。夕阳的余晖正巧从那断墙处越过来,忽的投射出一股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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