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烟袋横放到手边,老板的目光转向客栈门外的大雨。
“哎,看这雨,又到了那东西要出来作怪的时候了。 ”
君禾茫然,有些害怕地抓住了他凌霄哥哥的袖子。
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操着沙哑的嗓音徐徐道来。
“不得不说,咱们城里,阴气真真儿重的很,尤其赶上这连绵雨,那骇人听闻却实打实的异事便会出现。
老夫今年五十有七,这每逢六月大雨便有城里人消失不见的事,我已经遇上两回了。 ”
他朝君禾他们身处两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晃了晃。
君禾还没完全听懂他的话,旁边的凌霄便问着。
“ 可是真消失?人再没有回来过? 确定不是其他人有意为之?”
“哎。” 客栈老板无奈地摇摇头。
“正是没有,所以才说那些事奇异。
满共丢了四个大活人,正好是两对小夫妻, 衙门年年查月月审,一点结果也没得来。
那几户家里人找相师算过,也没算出什么结果,一切也就跟着不了了之罢了。”
放下筷子的富贵呼出口气,面向老人家。
“ 你是说,那些人消失不见的时间, 正好是如今下雨这些时日? ”
老板点头,惆怅道: “ 照老天爷不愿停雨这迹象,与往年的情况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
清水一根骨节分明的食指绕着缕发丝,凉凉的说了句。
“ 那就看看今年哪个倒霉蛋要被人还是鬼带走喽。 ”
“哼,你肯定第一个被带走。 ”
土生一边讲着话一边伸手拿馒头, 而后刚握在手里的馒头便被清水用折扇打进一边盛粥的木盆里。
中间溅起些粥糊迸到离木盆最近的逍遥衣服上。
要吃馒头的土生和无辜的逍遥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土生急忙把馒头捞出来,放进了他自己盛粥的碗里。
说对清水生气好像算不上,他们两个日日夜夜斗个没完,他对这个嘴毒的骚.狐狸的忍耐限度已经逐渐扩大,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吵不过清水。
白了骚.狐狸一眼就算扯平,用筷子夹着馒头咬上一大口,毫不嫌弃沾在上面的白粥。
可怜了无辜受到波及的逍遥,垂着脑袋没骨气地小声骂人,两手揉搓被弄脏的衣裳。
外面雨声不歇,客栈老板拎着烟袋站起来,最后还是语重心长地又再次告诫他们。
“各位客官还是小心些,老夫学识浅薄,不晓得其中道理,不要耽误了你们的正事。 ”
三楼上那一对夫妻不用去城外了,但因为大雨困在客栈无法回家。
君禾要上去看小娃娃时, 那孩子刚睡,两只粉拳头紧握着,睡得倒是宁静。
大街上每个人影,少许雨水打湿窗棂,无事可做的一群人又凑到一块斗花牌。
凌霄这次不敢再放下君禾一个人了,他必须保证小兰草精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才安心。
一整日闲散过后,凌霄带君禾回他们房间休息。
大抵是因着下雨,室内沉闷,这才刚吃饭晚饭不久,小兰草精便已经昏昏欲睡。
凌霄拿了条软巾在伙计送上来的温水里打湿。
拉着君禾的手擦干净他小脸和十指,困得不成人样的君禾倚在凌霄胸膛前,眼睛倦倦地眯成一条缝。
这些基本的小事君禾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可凌霄偏偏要自己代劳,只因为心里藏着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他却迷茫于如何把这些心思告知给怀中的君禾。
说羞怯非羞怯,或许是因为没什么信心,更不知道君禾愿不愿意和他携手,更甚的,他担心他们二人看不见前方的 “路途”。
夜里两更过后,紧闭的窗户被一阵疾风吹开,雨水潲进屋内,幽梦钻入床帏……
原本已经睡下的凌霄与君禾站在条羊肠小道上。
远方不见山水不见日月,往后回头,是一脸茫然的清水与逍遥。
这两个人,身量身形都相似,大致的区别差不多在于逍遥有一头银发,还在于清水相似的素白长衫外套了件红□□罩衫。
“ 我们的床呢? ” 君禾戚着秀眉仰头问凌霄。
逍遥与清水对视, 彼此问彼此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凌霄还未回答君禾,他们面前又出现大片白光,刺眼的令人睁不开眼。
凌霄下意识地伸手拉着君禾护他周全,一只手掌还细心地挡在他的眼前面。
未听见什么声音,他们身处的异境又换了个场景。
白光消失了,凌霄睁开眼,哪里还有什么羊肠小道,原本护在臂弯内的君禾也不见了。
凌霄面上紧绷,警惕地回过头,不见清水二人的踪影,忽然身后传来声音,他又猛然转身。
如同虎啸的声响来自离他五丈远的地方,那里火光一片,滔天的火舌前站着个细瘦的背影。
凌霄看着那一缕青衣步步走进火海,气血上头的往前跑着大喊 “ 君禾!! ”
“ 你要找什么人? ” 一个白发老妪坐在块石头旁边,手里拎了个罐子还有一只瓷碗。
君禾有些害怕地左右回头,他不认得这奇怪的地方。
四面八方不见光亮,只有身边这么一个怪老妪,凌霄哥哥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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