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魏老一向地位超然,据说隐世做些什么研究,这四年来归墟从未见过他。
现在他却把大叔带走了,是要做什么?
他简直一刻都呆不下去,捏了个法诀,恨不能一瞬就到。扔下与会的众人在原地呆若木鸡。
算了算了,散会吧。
总归这个什么什么金朝,也注定要被灭掉了。
而归墟简直是拼了老命在赶路,终于赶在事情最严重的时候,到了常州府太守府。
若说只是赶路,用不了这么久,但是太守府周围层层叠叠布了无数的阵法,而且有些明显是针对归墟的。
这个阵势越大,归墟就越心慌,他是知道那件事的,也知道杨子归对于他的魔教有多看重。
万一、万一……
他真的担不起那后果。
然而,即使他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看着两方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就知道自己来晚了,那个他刚刚得知想要瞒过小师父的消息,还是被小师父知道了。
归墟视线扫过和杨子归对峙的一群人,看到为首的魏老头时,着实吃了一惊。
他也没想到这个往昔的故人会以这种方式和他们重逢。
而且,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重逢。
但是在这个当口,叙旧显然是不现实的。他只是狠狠地盯着为首的老头,锋利的像刀子一样的眼神显然让那原本优哉游哉的老头很是紧张。
他甚至从衣袖里掏出手帕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而这些,都被杨子归收入眼底。
他心里笑着想:小孩没事。
而且,祖师爷在这里还挺有地位的。
但是,归墟紧张的反应看在杨子归眼里,就很明显了。
原来那些事情,他不敢承认,一直在挣扎的事情,全部,都是真的。
他的师父,他的魔教,他的经历,他的血海深仇,都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杨子归简直要崩溃了。
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他也并没有比别人坚强多少。
他心底的惊涛骇浪并没有被别人发觉,只是屏翳围着他转了两圈,又缩回他的身体里,无声的安慰他。
而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老头擦完汗,轻声解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知道我们辛辛苦苦就为了这一刻,如果不行的话,就全都毁了。”
这话虽然说得模糊,但是归墟还是听懂了,他冷笑:“所以你们就可以不听我的话了?”
他的语气极其不客气,听得老头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最后都汇成了小小的水流。
旁边的魏老头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你只长了个子,没想到气势也不小嘛。”
归墟眼睛一眯:“我道是谁,原来是隐居山中的魏老啊,怎么,你的研究成功了?”
魏老头面色虚黄,就像受了反噬的样子,定然不是成功了。归墟这一把刀插得可谓快准狠。
魏老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还是笑着说:“失败了也没关系,这不是有我的丸药吗?只要有了它,什么实验都会成功的。”
这个它,指的就是杨子归。
归墟简直怒极,向后伸手拉住杨子归的衣袖,盯着为首的老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要带他走,看你们谁敢拦?”
魏老头丝毫不惧,也温声笑着说:“恐怕你带不走他。”
正在气氛一触即发、战意节节飙升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的人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或者说,他使两方终于想起了自己是盟友,而对面,使他们共同的敌人。
第77章 第 77 章
周适宜就像正在无所事事的闲逛一样路过门口,对着屋子中面色紧张、各怀心思的众人露出了无害的微笑:“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归墟面色发冷,很显然他想起了身后他牵着的人和门口那个人的关系,一点都不客气地问:“既然知道不好意思,你还不赶紧离开?”
周适宜丝毫不为所动,还是笑眯眯地样子:“打扰打扰,我是来找我的朋友的。”
说着,他看向杨子归:“跟我走吗?”
其实杨子归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旱魃和屏翳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多年的老友,杨子归和周适宜不过是两个存在于彼此耳边的不算陌生的名字。
但是现在杨子归整个人被无尽的迷茫包围,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才是事实。可是这么残酷的事实,让他连思考能力都丧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这个世界不再是他以为的九州,他的祖师爷也不再是他以为的祖师爷,就连他自己,也不是他以为的他自己。
这个世界多么荒诞啊。让他只想逃避。他和屏翳商量,暂时躲在身体里,放弃了与外界的一切交流。
也就错过了他的祖师爷对他的挽留。
面对蚩尤的邀请,屏翳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他伸出手,扯开了归墟紧紧拉着他衣袖的手。
归墟感觉到他滑顺的衣袖从自己的手背上面拂过,就像世界上最柔软的绸缎。
也像世界上最致命的尖刀。
他右手痉挛了几下,突然伸出去,拉住了走到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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