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的脸色不见好转,仍旧是一脸的污血。可那双明眸却在这夜里万分的明亮。
步华看着白钰,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该问好?还是该询问伤势?还是......
“我好想你。”心魔冷不丁的蹦出这样一句话来。瞬间,屋内仅有的两道目光全都挪到了他的身上。心魔慵懒的看了步华一眼,摊摊手,道:“这是你写在脸上的四个大字,我怕他看不出来,代为转述一下而已~”
步华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他皱眉,不耐烦的挪开视线,“胡言乱语,你若无视,便散了吧!”步华走到白钰身前,半跪下去。
心魔未曾回应步华,他只盯着步华那红了个透的耳朵看,只笑了几声便化作了黑烟散去了。
“腿疼吗?”步华托住白钰歪掉的腿,往里注了几股灵力,“那黑白无常可还伤了你其他地方?对不起,若我能早些回来,也就不会有如此多的事了......白钰,我不会再抛下你了。”可他未能早些回来,他甚至还悠哉悠哉的在阎罗殿听故事,而且还......将炽华留在了那里。
步华咬牙,手骨被他捏的咯咯作响。
“我腿不疼,我没事,黑白无常并未伤我。”白钰抓住步华的手,扳正了他的脑袋,“华哥哥,我有事要告诉你。”
步华看着白钰,只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万临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他眼前一阵模糊,被冰棱刺穿的地方隐隐作痛。血虽止住,可冰棱却仍插/在这里,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
你快离开!你若不死,我便能活!万临!!快走!
“秋忆白!!”万临猛地坐起,雪水从他的额上滑落,进了他的眼中。
“秋忆白......”万临双眼一阵酸涩。他闭上眼,有些痛苦的皱起了眉,“秋忆白......”
空旷的山谷中回荡着他的声音,许久,他睁开眼,拖着千斤重的身子从水中坐起。
极寒之地的断崖下,是一暖流交汇的地方。雪落到此处,便会被融成雨滴,汇聚成流,积聚成河。而河流之上,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暖风。万临跳崖时,顶风而落,这才落在水中未被摔死。
“嘶......”万临扶着岩石,抓着冰棱的手一抖,“娘的,真疼啊......”方才天寒地冻的时候不觉得疼,这一下子暖过了身子,竟越发的痛了。
长痛不如短痛。
“呃——!”万临憋气皱眉,额上青筋暴起。他头倚在岩壁上,双手用力将冰棱向后推,“呃......呃啊——!!”只听叫声同血肉声混合,冰棱的碎裂声十分清脆。
万临跪在地上,胸口处鲜血不断涌出。他满头汗水,嘴唇发白,一身白衣染得鲜红。万临抬起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胸口。掌中灵力不断注入,填着那片空白。
“秋忆白,等我救你。”万临看向一旁的万年寒冰,有些厌恶,有些无可奈何。他起身,再次抱起了这块寒冰,“所以......等着我啊,秋忆白。”
万临抬头望了望看不到头的山崖,忽然笑了,喃喃道:“我这也算是救了你一次吧,秋忆白?”
“然后呢?黑白无常又是如何挣脱了束缚的?你又为何会在那里?琼又去了何处?他为何未能护住鬼店?”步华将心中的疑问提出后,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他眉头皱的有些过紧,竟开始微微地跳动。
千年老妖的动作竟能如此之快?方从黑牢当中逃出,便赶来了鬼店放火杀人?可它应是知道他不在鬼店当中,此举又是何意?
“我同万哥哥他们赶去时,屋中的符咒已被烧了大半。黑白无常应是就这样离开禁锢的。可他们虽没了束缚,却仍被压制着力量。那房间的屋门上被人注了灵力,火是烧不烂的。”白钰看着步华,顿了顿后又道:“琼......似乎阎罗王叫走了他,他走的很是匆忙,连五鬼都未曾带走。而当他走后,鬼店便被袭击。华哥哥,我想,袭击鬼店的人应是蓄谋已久。”
“原来如此......”步华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步华大概的捋了捋思路,正要起身时,白钰抓住了他的衣角,“华哥哥,我还有一事。”
“万哥哥对我说了这样一番话:‘小少爷,我知道你自幼锦衣玉食万物莫伤。如今我只求你转告步兄一句话,若你回来寻得白钰,定要小心千年妖和阎罗王。’”
小心千年妖和......阎罗王?
步华未能明白万临的意思。
可如今炽华不在,师父不在,只剩下了......心魔。
“叫我出来做什么?”心魔不再化作炽华的模样,顶着那张同步华一模一样的脸现了身。他邪魅的笑了一下,飘到步华面前,轻声道:“莫不是发现身边如今已没有了可商议事情的人,只剩下了我这通人性的邪物还能交谈两句?”
步华没有理会心魔。他虽是同白钰说过了心魔一事,但方才瞥向白钰时,他仍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步华。”心魔懒洋洋的走到勉强可以称作椅子的地方坐下,他一手托腮,一手摊开,“你是想问,那古籍的意思?”
非也,不过这倒也提醒了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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