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师山之上,悲嚎连连。师山之上的幽狼一族,被尽数剿灭。
白钰烧掉了自己沾了血的衣服,攥着玉佩,将它贴在心口,睡的很是不踏实,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次日一早,趁白琛仍未回来,白钰叫醒了仍在睡梦中的阿瓜,再次上了山。
而再次回到了树林中时,那里却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地面上满是积雪,幽狼的尸体不知去了哪里,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唔……公子,您可从来不会起这么早啊,到底有什么事啊?”阿瓜站在白钰身后,睡眼惺忪。他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见白钰没有理会他,他走到白钰身旁,歪头唤了一声。
“阿瓜,昨天晚上我们是来了师山吧?”白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几个时辰不到,一切便全都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是他在做梦?
“是啊,公子。昨天晚上我们还碰见了……啊!公子!!”阿瓜突然大喊,猛地抓住白钰的胳膊,“公子!!为什么又来了这里,您您您,您不怕,不怕……”
“哎哟!!你吓死我了!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啊!现在是白天你怕什么!没听昨天晚上那个白衣大侠说话吗!那群狼喜欢黑暗,现在艳阳高照的它们不敢出来的!”白钰用力掰开被抓住的胳膊,他甩了甩袖子,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道:“趁着我哥还没有回来,我们快些找找那东西。我恩公哥哥说了,只要找到那东西,他就可以证明自己是谁了。”
“哦……”阿瓜有些不情愿的撅了噘嘴,他跟在白钰身后,显然心不在焉。又跟着白钰向深处走了走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啊,不是我说您……您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恩公哥哥连大公子和三小姐都不敢见,还让您替他找东西……他要真的是那救了您的恩公哥哥,本事肯定不差,又怎么会让您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冒那么大的险找东西呢……”
“我都认出来那是我恩公哥哥了!他右边脖子上就是有个痣,而且也知道是什么时候救的我,在哪里救的我,怎么会是假的!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白钰哼了一声,语调上扬,似乎很是得意。
“我一个小孩子都懂的事情,您都十八了还不懂……”阿瓜这样小声嘟囔了一句,他抬眼悄悄的瞟了一眼身前的白钰,还好他并没有听见,仍是认真的寻找着什么。
吉水庄
步华站在他曾待过一晚的废墟前,只见破败的庭院中摆满了符纸,有的地方甚至还摆了贡品。
方才他来的路上,便听到这庄中的居民又在讨论张河的死因。他们争论来争论去,最后竟都将源头引到了这已死了十一年之久的书生身上。一群人害怕自己也被报复,便去江湖道士那里求了什么镇宅符咒,压鬼的符咒。有的人曾得罪过那书生,此事一出,竟是吓得寝食难安,只得在这破屋子前放了些贡品。
步华趁四下无人,快步走了进去。他倒是不怕这里真的会有鬼魂来害他,他只是担心若是旁人看到那面银镜,会顺手将它摘走。那银镜上戾气极大,怕是有邪祟寄身,若是被贪财之人摘去,那麻烦便大了。
步华避开屋中有积雪的地方,来到了那面镜子前。不过好在那些居民并没有步华想的那么爱财,银镜仍安静的挂在原来的地方。但这次它并未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而是在镜子中映出了一片湖。
“这是……吉水庄的湖?”步华摘下银镜,用手擦了擦,却沾了一手的湖水。步华皱眉,这镜中的戾气十分重,只怕又是一怨气极大的厉鬼。步华将镜子放在怀里,离开这里去寻找镜中映出的湖了。
白阳观观规,凡是弟子所为之事为正义之事,则无论何种后果,观中众人一同承担。凡是弟子作恶,无论何种原因,后果皆有一人承担。
步华不知自己做了这么多事究竟是好是坏,究竟是为善还是为恶。但他两次跪拜告知真相,皆未收到回应。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所为是好事了?步华不知道,他也没办法知道。
华实,若是拿不定主意,便跟着心走罢。
步华停下步子,双手合十,默念道:是,师父。
师山城内
白府
白琛站在珍宝阁内,见并无东西丢失,他安心了一点。但他很快便又皱起了眉,他握着从白钰屋中找出的纸张,转身出了珍宝阁。
“程俞。”
“公子。”
“把阿钰前几日寻来的那恩公找来,无论如何,都要将他请来。”白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最后几个字,他一甩袖子,走向了步华所住的屋中。
“是,公子。”
吉水庄外
步华站在镜中映出的湖旁,他蹲下身子,将那银镜泡在了湖水当中。若他猜的没错,这银镜便是那九色镜。这九色镜他也只在师父口中听过,但不知为何,这九色镜竟在一死去多年的书生手中。
步华看着那镜子,湖中的水冷的彻骨,但他不能松手。九色镜是种有灵性的灵器,若感应到持有之人心怀不轨,便会挣脱逃离。步华也不知这书生死前的心愿究竟是什么,他现在究竟算不算心怀不轨。
很快的,那银镜当中映出的景象消失,镜面逐渐浑浊,直至漆黑一片,步华这才将银镜从水中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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