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阴风吹过,步华看向窗户,只见那里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若是常人,这缝隙怕是连根手指头都进不了。但若是那仍未化形的邪祟,便……
“欸,道长您去哪——?”步华快步走出房间,他几乎是跑到了那扇窗户所对应的地点。
步华看着躺在草丛当中不省人事的白钰,算是松了口气。他蹲下身子,将白钰抱在了怀中,“小公子,小公子。醒醒,小公子。”见白钰没有反应,步华探了探他的脉搏,好在是没有异常,白钰应该只是昏迷。
步华伸出二指想要去探探白钰的额头,他的动作有些迟疑,但看四下无人,便还是放了上去。步华的呼吸极轻,动作也轻柔的很。只见他指尖淡光流转,些许灵力注入了白钰的体内。步华收回手,再次晃了晃白钰,道:“小公子?醒醒。”
白钰眉头微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他看着步华,眼神有些迷离。步华又这样抱着他许久,他才缓过神来。而他缓过神来的第一件事,竟是先落下几滴眼泪。
“小公子?发生了何事?你先,先别哭了。”步华看着白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向来见不得人哭,更何况是男人哭,步华一时间愣住了。
“小公子……别哭了。”步华看着白钰眼泪横流,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糊住了。
白钰倒也很听话,他看着步华,用力的眨了眨眼,总算是不哭了。白钰抹了抹眼泪,又吸了吸鼻子,从步华的怀中起来,道:“我刚刚,刚刚在屋里看见,看见一个,一个黑影。他,他想,他想吃我。我,我一时害怕,就,就晕了。”
“道,道长,我们,我们回屋吧。”
步华轻轻嗯了一声,趁白钰转身的功夫,他又分出几股灵力,仔细检查了一下白钰的身体。确认并无大恙后,步华放下心来,跟着白钰回了房间。
正慌张找白钰的仆人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都松了口气。他们将屋内的东西摆好,又重新给白钰上了饭菜。
步华耐着性子等白钰吃完了饭,这小公子受了一番惊吓后,也不再发脾气,上的饭菜全都老老实实的吃完了。白钰放下碗筷,抬眼看了看步华。
“怎么了,小公子?”步华对上白钰的眼睛,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道长,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小公子请讲。”
白钰抿了抿嘴,掏出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道:“道长,既然你是白阳观的人,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恩公哥哥现在在哪里?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他年龄比我大,右边脖子上有一个黑痣。至于,至于姓甚名谁,我一无所知。不过,不过我有这个。”白钰说着,将脖子上的玉佩摘下,递给了步华,“大哥说,这是我出生时爹娘托人造的一对,一对玉佩。当初,与恩公哥哥分别时,我将另一半给了他。”
步华看着这玉佩,神情凝固了。他曾见过这玉佩,与之一模一样的玉佩。但如今,这玉佩所在何处,他却不知道了。
“小公子,你那位恩公,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十一年了。”步华递回玉佩,皱起了眉,“我是如今观中唯一的幸存者了,其他人……”
“怎么,怎么会……”白钰愣愣的接过玉佩,刚哭完的眼睛里又满了泪水,“可他,他很厉害的……道长,会不会你记错了?”
“小公子,除非你口中的恩公是我,不然不会再有他人了。”
又是一阵沉默,白钰握着玉佩,硬是憋着眼泪没让它落出来。步华则思绪远飘,想到了仍在观中之时有哪位师兄与白家走的较近。那另一半玉佩他又是哪年哪月在何处所见的?步华什么都想不起来,十一年的时间让他脑中的记忆淡去了不少。
良久,白钰平复了情绪,将玉佩挂回脖子上,道:“多谢道长,白钰没有其他事了。”
“那我便走了,小公子。”步华起身,忽然眯起眼,看向了窗户。他沉思了一会,回过头走出了屋子。
那文子实竟然又来了。
步华站在白钰的屋前,凭空画下一道符咒。想要给整个白府设下屏障是不太可能的了,如今只有先护好这小公子,至于这白府,只能日后再说了。
但步华不知的是,在他扭头去看文子实的时候,白钰正巧看见了他脖子左侧的黑痣。白钰看着步华离去,心中刚刚被浇灭的火苗又再次重燃。
“原来你住在这里。”
步华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不去管文子实,任由他跟着自己。
“步道长,现在可否与我详谈一番了?”文子实跟着步华进了屋子,化出了实形,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想如何。”
“想请你帮我报仇。”
步华勉强的笑了一下,他只想扶额叹气。也不知他犯了什么错,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竟都是来找他让他帮忙报仇的。
“你怨气如此强,又何必让我替你报仇。你都能跟我到这里来了,想杀个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道长错了,我并不会杀人。”
“你既然不会杀人,又为何想背后伤我?”步华用手敲着桌子,他观察着文子实,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将他打发走,“总不能是,另一个你所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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