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攸谆谆诱导着:“你再想想,他有半点儿做为仆人的样子吗?”
白芷摇摇头,自然是没有的,要是不知情的外人瞧见了,只怕会误认为兰运与兰齐是一对兄弟,不会将他当做兰齐的仆人的。
褚攸道:“一个人的气质是很难改变的,就像戏台上的戏子,就算穿上寻常人的衣服,走在大街上,也很容易被人们猜测到他们的身份。像兰运这种从小就跟在主人身边长大的仆人,在主人面前势必是一副唯唯诺诺,低眉顺眼,含腰驼背的样子,可是你看兰运,他身上有这些特征吗?”
白芷又摇头:“没有,要不是他那身仆人打扮的衣服,没人会相信他真是个做仆人的。”兰运喝茶时的样子斯斯文文,吃饭时细嚼慢咽,坐在椅子时腰板挺得笔直。
白芷又突然想起兰运今晚洗碗时的样子,虽然最终也把碗洗得干干净净,可怎么看也不像是做惯了这个的,还有他的那双手,修长白皙,骨骼分明,也不像是一双做粗活的手。
褚攸没说之前,他还没觉得兰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觉得他与兰齐抢墨彰,这点有些讨厌。
“兰公子说过,兰运已经死了。”褚攸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褚攸这话刚落地,白芷就觉得浑身上下冷嗖嗖的,他又往褚攸身边靠靠,用力抓紧他的手,朝四周看看:“兰,兰运是鬼?”
褚攸好笑地将白芷搂在怀里,还是只怕鬼的小妖怪。
“他有影子的。”褚攸亲亲白芷的头发,笑道,“你莫不是怕鬼?”
褚攸这么一说,白芷的脸红红的,退出褚攸的怀抱,低声道:“和人生活得时间太久,就忘了自己会法术的。”
褚攸追过去,捏捏他的小脸,又在他的小嘴上轻啄一口:“逗你呢,怕鬼的小妖怪我也喜欢。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白芷的脸更红了,这次是羞的。
“褚哥哥,你是说这个兰运是假的?”白芷急忙转移将话题又拉了回来。
“对,我认为那个兰公子的贴身小厮兰运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兰运是假的。”
白芷不明白:“他如果是假的,那他又是谁?又为什么装扮成兰运的样子,他又想做什么?”
“这些现在还不知道,我之所以让他住下来,也是为了更仔细地观察他。”褚攸将让兰运住下来的真实原因告诉了白芷,“不过照现在来看,这个兰运似乎也没做什么坏事。”
“褚哥哥,你放心,要是他敢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白芷拍着胸脯保证着,这句话在寂寥的夜空中很是响亮。
转眼间就到了许墨彰家,房间里还点着蜡烛,人还没睡,褚攸敲门进去,就看见许墨彰坐在蜡烛下乖乖地让兰齐给他剪指甲。
瞧见白芷来了,许墨彰很高兴,满脸都带着笑意。
白芷将带给他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许墨彰看着各式各样的点心一时不知该吃哪个好。
最后他下定决心拿了一块桂花糕,不过却没吃,拿着它往兰齐那里走去。
兰齐看着面前的桂花糕激动万分:“墨彰,这,这是给我吃的?”
许墨彰点点头,将桂花糕塞到了兰齐手中。
兰齐看着掌心中香气四溢的糕点,眼圈红红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我,我最喜欢的糕点就是桂花糕,墨彰,墨彰还记得。”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不管许墨彰给兰齐桂花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都让兰齐十分高兴。
兰齐将那桂花糕放在掌心舍不得吃。
许墨彰瞧见了,嘴里连声说了几个吃字,又拿着其余的糕点给兰齐看,那意思像是说,你别舍不得吃,还有这么多呢。
兰齐虽是舍不得,但又不忍拂了许墨彰的好意,只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许墨彰见他吃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他又从桌上拿了两个大苹果,一手一个,塞到了白芷与褚攸的手中。
白芷还是第一次收到许墨彰给的东西,欣喜之情不亚于兰齐:“兰公子,我怎么觉得墨彰似乎比以前好了许多?”
兰齐用手绢擦擦许墨彰因为吃点心沾了一嘴巴的碎屑:“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有时也嚷嚷着要到门外去,但我稍加劝说就乖乖地回来了。”
“兰公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白芷看了褚攸一眼,褚攸朝他点点头,他继续道,“我和褚哥哥都觉得现在的这个兰运并不是兰运。”
“我知道的。”兰齐又喂给许墨彰一杯茶喝,怕他吃多了点心渴着了自己,“兰齐是我看着下葬的,又怎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我与兰齐又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什么样的性子我是知道的。现在这人除了容貌上与兰运一样,其他的哪里都不一样。”
“兰公子你是知道的,那你又为什么不拆穿他?”
兰齐道:“我不知他装扮成兰运的样子意欲何为,若是拆穿了他,他既然能扮成兰运的样子,也能扮成别人的样子。我怕他下次再扮成别人时,就露不出这么多马脚,想来处理起来也十分麻烦。”
白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拉着褚攸的手拍拍胸脯:“兰公子,你放心,我和褚哥哥一定替你好好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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