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激他。”宁静远略显无奈,从怀中取出之前砚零溪给他的图纸,“也许上面还有其他解释。”
李青舟凑近瞄了一眼,“啧啧啧,这人。”
只见图纸之上,在右下角用墨石写着三个很小的字——“莫救吾”。
“莫是谁。”李青舟抬头看了一眼宁静远。
“不想理你。”宁静远微微皱眉。“你还要抱多久。”
“热。”李青舟干脆双手都抱了上来。
而这时,宁静远却是一把将之推开,手中白剑如雪花绽放,三支霜白色箭羽被斩落,三根箭头狠狠地钉在了地面。
“啧,扰人雅兴。”李青舟一副不悦的神态。
宁静远却是倒吸一口气,说道:“青舟,先把你的雅兴收一收。”
“怎么呢?”李青舟看了他一眼,却是心头一沉。
一根黑色箭羽直直地插进了宁静远左肩深处,流淌而出的鲜血顿时将他那身白衣染成紫红。
“大意了。用白箭吸引注意,而黑箭才是伤人。”宁静远咬着牙,手指按住伤口部位两侧。
藏在暗处的弓手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暗夜中再响起弓弦之声。
“一、二、三、四、五。”对弦声敏锐的李青舟立时反应,琴中剑划出一道绯红弯月。
“剑二,胧炎。”
暗红色的剑气与飞袭而来的箭相撞,三支白箭竟附带霜寒之气,直接将之撞灭。
剩下两支黑箭直窜向李青舟怀中。
他凝神定色,修长的手指以雷光电走之速拨下两声琴弦,弦声出之瞬间,两道青色气爆在他身前数尺炸开,黑箭顿时碎裂!
外围的弓箭手此时已将整个二堂团团包围,“咚咚咚”飞箭如雨点般打在将李青舟与宁静远周围,暗中夹杂着三四根白箭也分外棘手。
刺史府二堂上方悬挂的两个灯笼被李青舟击落,二堂门前顿时一暗。
“在下好像有些生气。”李青舟的声音似乎抬高了三分。“在下正前方十九步,随后东南方十二步,那就是你的所在。”
“猜的很准,那又能怎样?”三十一步之外,传来低沉的回答。
“你的箭确实麻烦,但在下不用近身就能让你。”李青舟发出半句挑衅。
“让我怎样?”
李青舟缓缓地服宁静远坐在二堂前的石阶,同时将寒玉琴搁于地,随后他后退五步,闭眸沉沉说道:“死。”
暗处之人不再发声,而是以弓弦作声,“嗡……”
“三短三长,六支箭。”李青舟闭眼之后听觉更敏锐,能分辨出白箭与黑箭的弦声区别。
“月剑其五,弦月,渔舟唱晚。”
淡金色长剑全身再度裹上绯红火炎,李青舟以极快的速度挥出六剑,扬起六道红剑气,每一道皆穿琴弦而过,剑气与琴声共鸣之后,从原本的直线气刃化成漩涡气刃。
转化为漩涡的剑气犹如利齿撕咬,将飞来的箭羽撕个粉碎并余力不减,“轰!”只听三十一步外一声爆鸣,夹杂着溅血之音。
“虽是愚忠,但……”宁静远忽然说。
李青舟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反而眉间紧蹙,转向宁静远,“刚才有一支箭没有拦住,宁兄,你……”
静坐石阶的宁静远微微摇了摇头,摊开手心,“他的第六支箭,是一把飞刀。你没截住,也是平常。”
那飞刀,竟然从他的左掌之背贯入,从掌心扎出,缠绕布条的手掌尽是鲜血。
“宁兄,我……”李青舟陷入了少有的沉默与愧疚。
“走吧,我的伤不要紧。”宁静远无视了左肩的伤口,勉强支撑着起身。
“可是。”李青舟还想说什么,宁静远却是右手拔剑横扫,淡蓝色的剑气与伤口崩裂的血光混在一处,数十枚箭羽被扫落在地。
“留在这,等死么。”宁静远平和地看着他,没有责备的眼色。
“好。”
数十枚弯刀斩来,成天涯墨袖一扬,溢散的剑气如金蛇绞杀,震裂来袭之刀。
数百根枪尖刺来,成天涯举掌劈下,掌风犹如锋利的气刃,崩断来袭之枪。
数千枚箭羽落下,成天涯挽剑回旋,密不透风的剑花如狂风扫落叶,卷落无数飞箭。
张狂的墨衣身影,视万军如无物。
但是,再刚猛的雄虎,面对数万群羊也会踟躇。
杀散一批,又来一批,击破八百,又来一千。这样反反复复,成天涯就算是猛虎,也有力竭之时。
一路从刺史府杀出,无数突厥兵围堵在大街小巷,无街不战、无巷不杀。杀出一层,又来一层,层层反复,终究疲累。
“谁,杀得了我,成天涯!”成天涯一声凌厉的喊杀,手中雪亮长剑再耀百道银光,剑光扫过之处,皆是断臂残肢!
但是,成天涯以一己之力独战上万战士,终究负伤,殷红的血液分别从墨衣之腹、黑袖之臂、乌铁之履汩汩涌出。
突然,众军后退,让出一人之宽的道路,那令人熟悉的红衣身段再度出现。
“成大统领好威风呢。”泠旧手中掂着一串铁钥匙,笑靥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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