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十一少确实是一位智者,也许真的可以。”墨凉说得很是轻易。
“是砚十一少,还是你?”叶风庭露出锐利的目光,仿佛想透过蒙面之布来窥破真相。
此时,一道飞影穿越战场上方峭壁,转眼间到达墨凉身前,叶风庭望去,发觉此人也蒙着面。
“已完成护送。”
“好,走。”墨凉说。
“这就要走,不多待一会?”叶风庭悠悠说道。
“别以为吾看不出你在拖延时间,叶楼主。”语罢,白雾飘起,两道人影也在雾霭中消失。
“嗯……”既见对方离去,叶风庭抬手扶住了身旁峭岩,额间冒起一排虚汗,喘了一大口气,“这麻痹之毒,让叶某刮目相看了。”
两道黑影停在不远处的崖上,那肿大的身影卸下黑袍,却见黑袍之下,是端坐小车的墨凉以及一位身形高大的黑衣从者。
墨凉摇了摇黑色羽扇,“叶风庭活下来的话,可能是下一局的对手。”
“难得见主人会有如此表态。”傅鸣川笑着说。
幽蝶岭内岚雾渐渐弥散,从地势最低的流星谷开始蔓延。
残角崮北隘口,在白服枪兵突然离去之下,墨兵部阵形大乱且多处空虚,在乱箭袭击之下,已显颓势,“杀!杀!杀!”残角崮上的千余突厥兵士气大振,犹如猛虎下山,冲击墨兵部散乱的队形。
漫天箭羽毫不留情地袭来,但墨兵部成员即使没有盾牌,光靠一把斩马剑,面对密不透风的箭雨,几乎每个人都挽出精湛的剑势,劈矢断箭,毫无惧色。
成天涯站在队伍最前列,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左手聚气,金黄的气雾从掌心迸发,一掌贯地,“嘭!”山石颤抖、大地震慑,耀金色纷纷化作上百根矛头,直冲攻下山的突厥军。
但是,突厥军前忽然出现四面六方银镜,各有八尺长宽,成天涯掌间发出的剑光击打在银镜之上,竟徒然反射,化作百余光剑乱袭而来。
回转的剑光掠袭墨兵部之阵,成天涯腰间那柄苍炎长剑出鞘,雪亮的银辉怒扫星尘,折断来袭剑光。但一剑难阻百刃,仍有数十道剑影刺入墨兵部阵形,顿时伤亡惨重!
乱尘横飞,飞沙走石,土壤之下忽然挽起数百根极细的红线,成天涯惊觉之时,只听身旁无数惨叫之声响彻战场,近三成的墨兵部成员竟挥剑斩向自己同袍!
“剑二,冰云。”
这时,夜空中吹起无数冰尘碎雪,两道淡蓝色剑气一左一右刮来,携带冰霜气息,“啪!”无数红线被锋利的冰片割断。
“墨兵部,快退!”宁静远急促的声音响起,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随即那白衣无尘的身影落在众人面前,手中白剑散发着凛冽寒意。
“宁静远,怎么回事。”成天涯看出宁静远头冠衣衫稍有凌乱、割破的痕迹,隐约判断局势不对。
“先退,等会再说。”随后,宁静远贯剑入地,
“剑六,白……”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稍微迟疑了一下。
迎面而来的箭雨却不会为之停顿,他恍然回神之际,一根利箭正朝眉心而来!
宁静远立刻偏头闪过,箭镞依然割破了脸皮,留下一道两寸长、深可见肌的伤痕。
“剑三,冰雷!”由不得多想,第三式是攻击速度又快、范围又大的招式,在他面前瞬间结成一道长五十尺、高五尺的冰刺之墙,犹如栅栏一般横在队列之前,将突厥军隔在墙外。
成天涯掩护着一队墨兵部成员撤退百步,脱出了箭雨的攻击范围之后,一拳砸在砚零溪身旁的石头上,顿时开裂。“为什么那些枪兵突然离开了。一群窝囊废!”
此时,身披灰袍头戴帽兜的砚零溪从夜幕中隐现,他手中拿着一支信号弹,“计划有变,速退。”
成天涯瞥了一眼,信号弹黑色的纸皮上写着“石琥”二字。“从来没见过的信号弹。”
“只有为数不多的边防军士知晓。”砚零溪将信号弹放入怀中,随后向宁静远点点头。后者心领神会,化作夜幕之中的白影,迅速向南而去。
成天涯还想回身杀敌,砚零溪抓过他的手背,“残角崮不能再攻。”
成天涯气势汹汹问道:“就算只有八百人,我也一样能夷平这里。”
砚零溪摇了摇头,“眼下兵马尽散,敌军趁此反攻,显然成竹在胸!往前必有埋伏,我们快退。”
“是个好想法,可惜你没有时间了。”妖媚的女声响起,砚零溪、成天涯一下子就听出是泠旧。
墨兵部百名成员瞬时拔剑,漆黑的剑锋如林,围成铁桶阵。
泠旧依旧是一袭红衣裙,手托镶嵌六方镜的长剑,神情比之前更加邪魅。
“看来,你们临阵换将了。”砚零溪手中折扇缓缓打开,眯眼瞧着泠旧。
“哦?本将军布局杀你,还需借他人手?”泠旧眸光微转,笑得很是令人心神荡漾。
“若非如此,你已是死人了。”砚零溪眼见后续墨兵部成员纷纷突出重围,手中黑檀木折扇一挥,“天涯,走!”
后续的突厥兵很快赶来,“将军,追吗?前方起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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