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弟弟连撒娇都使出来了,谢斐玉只得妥协,“好了,答应你了。”又捏了捏他水灵滑嫩的脸蛋,打趣他,“要是回来时没把脸上的婴儿肥养回来,下次就不让你下山了。”
明知大哥最后总会答应,听到允许时沈纯玉还是忍不住露出欣喜的神色,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你就应该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谢斐玉被这笑容晃了一下,又手痒地捏了一把他的脸,“别学阿爹高冷禁欲那一套。”
沈纯玉收敛了笑容,毫无气势地瞪他一眼,“你再打趣我就生气了。”
“好好好,不打趣。那,预祝我们纯玉此番下山诸事顺遂,得偿所愿?”
诸事顺遂当然不可能,不过倒也算是得偿他一桩多年夙愿了。
那时的修真界其实还算平静,虽说鬼域出了点小乱子。
只是谁也没想到,很快的,风云变幻,这乱子越来越大,甚至最后到了波及半个修真界的地步。
若是知道,怕是谢斐玉不会答应沈纯玉独自下山,也许沈纯玉就不会恰恰在那时、那里,遇到顾河清。
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刚好遇见对的人。
当然,就算这时候没遇到,之后也必然会遇到。只是,能不能结下深厚的友谊,就不得而知了。
半月后,雪幽山。
漫山莹白,细雪纷然,山月苍凉。
沈纯玉到雪幽山是来寻雪幽铁的。传闻雪幽山上有雪幽铁,寒如冰,冷如雪,莹如玉,至坚至寒,乃是铸剑的绝顶材料。
雪幽铁只是个传闻。沈纯玉路过雪幽山,想起雪幽铁,抱着看看也无妨的心态,也就踏入了雪幽山。
从一侧狭窄山路走出,沈纯玉顿住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一个白色背影映入眼帘。看背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白狐裘,墨玉冠,白净细小的雪花落了他满头满身。
是个奇怪的人。要不然怎么不用法术隔离雪花,而是任由雪花落了一身?
他没想到在这雪夜荒山,竟还有其他人。明明之前神识扫过,并没有发现人。许是跟他一样,有善于隐匿踪迹的高阶法决或是法宝?
前方之人也顿住了脚步。
“劳阁下不远万里追来,顾某惭愧。”
声音低沉醇厚,语调温雅从容,听起来极有韵味。
不知道是不是雪的缘故,沈纯玉觉得这声音似乎也沾染了雪的凉意,沁凉,幽冷。
听这人话里的意思,似乎把他认成别人了?
那人伸手轻轻弹了弹肩上的细雪。
一只苍白瘦削、指节明晰的手。
“阁下可有遗言否?”
沈纯玉:“……”
这人怕不是有病!随随便便逮着个人,连看都没看,就认定是仇敌。这人的仇敌到底是有多少?
接着,这人不疾不徐地转过身来。
雪光与月光的交相辉映下,沈纯玉看见这人完美至极的一张脸。脸部线条柔和,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给人一种款款温柔的错觉。
玄色广袖华服外面披着华贵白狐裘,头戴墨玉冠,全身上下一丝不苟,整整齐齐。
雍容端雅,龙章凤资。
沈纯玉与他对视了一刹那。那双眼眸色较常人要深,幽沉深邃,静寂无澜,看着与年龄不太相符。
是个有些矛盾的人。
与沈纯玉对视后,这人目光微怔,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怀念?
许是意识到这并不是仇敌,这人客气有礼地向沈纯玉远远一拱手,“惊扰了,小阁下。”
沈纯玉暗暗纳闷,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龄,这人却称他一声“小阁下”。
少年老成,奇也怪哉。
“无妨。”沈纯玉自认并不是什么心胸狭窄之人,只是因误会而起的一两句冒犯无忌的言语,何须太过计较。
“多谢小阁下海涵。”这人对着他又是一拱手,“顾某有事先走一步。别过了,小阁下。”
说罢,这人施施然转身离去。步子看着悠闲而从容,实际上走得极轻极快,转眼已是掠出好一阵距离。
看得出这人的身法极好极妙,甚至还蕴含着一丝高阶剑意的气息。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极为罕见。
沈纯玉的目光有些火热。此番下山不就是为寻突破吗?好不容易棋逢对手,哪能轻易放过?
“喂!你就这么走了?!”沈纯玉不假思索地冲着这人的背影出声叫住了人。
“小阁下,”这人回过头来,语气有几分无奈,“实是情非得已,后面还有人追着要顾某的命。”
“你很强,”沈纯玉目光灼灼地盯着人,“我们来打一场。”
至于这人的仇敌,沈纯玉表示并不是什么问题,他的空间芥子里被他大哥塞了一堆法宝。
闻言,这人轻笑一声,眼里却没有笑意,“小阁下强人所难了些。”
沈纯玉沉吟片刻,也觉得平白无故地就抓着人打一场,似乎有些无理。不过,他不想放弃。
眼睛定定地盯着人,沈纯玉道,“那么阁下要如何才肯跟我打一场?只要阁下提出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要跟顾某切磋,起码先让顾某看看小阁下是何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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