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到现在也还不确定,这一世的江逾白,还是不是仍然想要皇位。
天微微亮时,江逾白小声把靠在床脚睡着的谢恒临叫了起来。
“霜儿,来床上睡。”
谢恒临揉揉眼,想起来大夫说熬过晚上就好,忙又试了试他额头,发现已经退烧了。
于是谢恒临又忙跑去隔壁敲门,一问,宁韶轩也没事了,这才放心。
一觉睡到天大亮,有士兵来敲门,原来是飞羽将军他们回来了。
“殿下!”飞羽他们一进门就跪了一地,说计划不周,没想到会有人埋伏。
他们回来路上发现打斗伤亡,还以为殿下和宁家两个公子被歹人掳走了。到了扬州城发现了马,一问知道殿下在这里便忙赶来了。
“发生这种事谁也想不到,再说是我让你们去的,要怪也怪我自己大意了,不怪你们。”谢恒临把人都扶起来。
“已经把那位知府大人抓来了,就在隔壁的屋子里扔着,殿下要看看吗?”一名暗卫道。
“不必了。小心些别让人救走了。”谢恒临嘱咐。
“听士兵说有两人受伤,是宁家的两个公子吗?”飞羽担心问道。
“不是。如许没事,是韶轩和江大人。”谢恒临指了指床榻继续说:“大夫说熬过昨夜就没什么事了。不必担忧。”
飞羽却与暗卫们互相对视几眼,很是惊讶,接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谢恒临意识到大家应该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道:“你们一路上恐怕都没休息好,现在也没什么事,快先去歇息吧。”
一个暗卫摇摇头,示意飞羽先别说。众人便告退,分别进了旁边几间卧房。
“大家好像都知道我们的事了。”谢恒临关上门,一口气叹得又害羞又忧愁。
“怕他们跟你父皇说吗?”江逾白问。
“应该早就说了。”谢恒临不在意道。“恐怕恨不得我每日吃了什么几时睡觉几时睡醒都汇报回去了。”
傍晚,谢恒临去看宁韶轩,一推门发现飞羽将军还有暗卫们都在门口站着,等候他多时的样子。
“怎么了?”谢恒临感觉他们想避开江逾白同他说些什么,于是关上门带着人去旁边的屋子。
“殿下……”一名暗卫站了出来,十分犹豫的样子。“有件事我们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和江逾白的事吗?”谢恒临找了椅子坐下,淡淡问。
“是……”暗卫与同伴们互相看看。“不,准确来说,是江大人的事。”
“哦?”谢恒临不以为然。
“我们来的路上经过了打斗的树林,才知道殿下出了事。当时我们都没注意,只有小豆子把黑衣人的面罩都摘了。”
谢恒临神色变了。他隐隐觉得接下来要说的是件大事。
“继续说。”
“小豆子说……有两个人,是楚州城的守卫。”暗卫说。
谢恒临如坠冰窖。
“再说江大人大半夜冒着雨去那里干什么,去的也太及时了……”暗卫还在说着。
谢恒临问过了的,但江逾白说,他是想念自己,所以冒雨去的。
“等等……楚州守卫七八百人,小豆子怎么会认出来?”谢恒临焦急道。
“回禀殿下……”小豆子胆子小,吓得扑通跪下来了。
“卑职,卑职自小别的不行,就记人比寻常人快,能记住的人也多。从前卑职在神机营待了两年,五千人一半我差不多都能叫得上名字……”
“可这些刺客难道不是宣州知府派来报复的吗?就和之前的纵火,还有信函被抢阿池被杀是一样……”谢恒临又慌忙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道:“现在就去问问他……”
“方才已经问过了……”飞羽将军看他这样也不好受。“他承认了纵火和杀阿池,但埋伏一事他说自己急着活命,恨不得跑快一点,怎么可能再派人去刺杀太子。”
屋子里静得可怕。
“刺杀太子是死罪,他肯定不会承认……”谢恒临抖着声音道。
“上过刑了……真的不是他的人。”一名负责上刑的暗卫悠悠叹了口气。
谢恒临知道他,这人曾经是跟着父皇的酷吏。落到他手里,没有人能隐瞒任何事情。
谢恒临回想起来那天夜里。
宁韶轩一个人在外面顶着,那些黑衣人那么多,明明可以几个人牵制住宁韶轩,另外几个人冲着轿子来要他的命。但那些人没有。
好像从一开始,那些人就没打算杀他。甚至一群人砍来杀去,别的马都死了,只有拉着他轿子的那匹马还没事。
这么说来,还真的一切都计划好了。
可江逾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豁出命演一场苦肉计,趁着自己还没离开此地,最后再利用自己立个功吗?
谢恒临手脚发凉,坐在椅子上好久没动。
“这世上的事巧合多着呢……也许跟他没关系。”这话说出来,谢恒临自己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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