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祁垣想说,若是真有一天他不在了,而你已经重返故里,他们找不到人又顾忌你会来找麻烦,也务必会留下她们。
可惜这话,祁垣不会同莫迦说,因为说了,他必然会被留下。
“什么意思?”莫迦坐起身皱着眉头问。
“我是大夫。”祁垣回答他。
嗤笑一声,莫迦怎会听不出他的一番敷衍说辞。
“你的眼睛是怎么弄得?”莫迦摆出最初的姿势,靠回床头,考虑到祁垣无法视物这一情况,会增加危险性,没由来问了一句。
祁垣一顿,平静的解释:“年少时生了场病,连续多日高热不退导致失明。”
“多大?十二三岁,还是十五六岁?”莫迦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幻想着它们曾经的模样。
祁垣回道:“十三。”
“八年。”莫迦算了算,没想到祁垣历经了这么长时间的黑暗,不由有些心疼,若是在多纳斯蒂,一个简单的眼 角膜恢复手术,分分钟就能搞定。
就在莫迦要继续说下去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从院外传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人在祁垣这里,莫迦起身从床上下来,同祁垣打了声招呼,就直接绕到窗户边,跳了出去。
回到院子里小憩了一会,申时有下人过来传唤,说是设了宴席,让莫迦与祁垣一同出席。
两人被带到正厅,入座。
江世子并未前来,这次宴席由跟在他身边的张先生前来招呼。
美酒佳肴被丫鬟盛上桌,张先生鼓了三掌,一群舞娘翩跹而入,丝竹古乐随之响起。
不喜应酬的莫迦,对眼前勾魂摄魄的舞娘胡乱朝他放电直接扮眼瞎,举杯挡住视线,眼神无意飘向祁垣这个真瞎。
祁垣目不能视,耳力自然极佳。莫迦观察他手指貌似很随意的在桌子点,毫无规律的那种,眼睛下意识的转向乐师,略一思索,竟是如此,没想到他会喜欢乐理。
莫迦一时又觉得操琴弄乐确实符合他的气质,眼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坐在特意安排好的位置上的张先生,利用角度关系,很容易扑捉到莫迦面目上的表情。他眼钩带利,朝着中央的舞娘挥了挥手。
一脸失望的舞娘,很快收了动作,面有不甘朝莫迦的方向看去,最终无奈的恨恨离去。
一瞬间安静下来,张先生双手高举酒盏,突然朝着莫迦的方向,起身道:“莫公子,老夫敬你。”边说边喝掉他手中的酒。
莫迦跟着起身,默默的回敬了一杯,不知这老匹夫又有何指教。
张先生指教倒是没有,不过是再添一杯,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先干为敬”,随即一饮而下。
莫迦跟着灌了杯,甘醇微辣的酒汤顺势穿肠而过,隐隐有些松快之意。他倒了倒酒杯,示意已经喝完。
三杯过后,张先生让他尝尝刚猎的野味。
莫迦好奇的尝了几筷子,有些柴,不入太味,吃了几口便搁下筷子。
张先生倒是没有强人所难,只让祁垣以茶代酒,两人对喝了几杯,就不在继续。
差不多尽兴,张先生也没赘言留人,派人把人送回院子,也跟着离开。
莫迦靠在软塌上休息,没想到在多纳斯蒂不胜酒力的他,对大禹的酒也毫无招架之力。
按了按眉心,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燥意,很是难受,不得不扯开衣领,试图获得一丝凉爽。
很快,下人备好热水送到房间来。
待人退了出去,莫迦走到木桶前,脱掉衣服,直接把身子浸入水中,背对着屏风坐下。
舒服的靠着木桶,一丝倦意袭来,他拔下簪子,扔到一边,任由长发倾泻散在桶外,脑袋枕在边沿阖眼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突然感觉一丝凉意触及他的肩膀,顺着水流,缓缓到胸前,伸手抓住那一缕清凉,他猛地一惊,提手朝身后抓去,使力一拽,只听噗通一声,那人被整个扔进身前的木桶之中,水被溅出一半。
“是你!”把人提起来,看清面孔,莫迦盛怒之下,第一时间几乎想要溺毙他。
“咳咳咳”被灌了好几口水,来人按着胸口猛地咳嗽,薄如蝉翼的纱沾水后紧紧贴在身上,几乎透明,明亮的烛光下,能瞧见内里什么也没穿。
狠狠的甩开手,因惯性,人被惯性带倒,狼狈的跌坐在木桶中,又呛了几口水。
莫迦冰冷的扫了他一眼,旋身跨出木桶,随手扯下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套上,放下狠话道:“等我进来,若见你还没滚,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头也不回的踏出房间。
被淋透的唐锦昭,在莫迦一番无情的奚落下,露出古怪的笑意,眼神越发阴鸷。
等莫迦再次回到房间,之前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浴房都已经收拾干净,屏风也被整理过。
他相信那人不敢再来,脱掉外衣上床躺下,对刚才之事心生警惕。看来他还是太小看这群人了,竟能看出他不近女色。
握紧拳头,莫迦只怕他离开之后,留下祁垣他们两弱一小,会有危险。
在他看来,唐锦昭可不是会顾念兄弟之义,手下留情的人。
若是让祁垣跟他回去,回多纳斯蒂呢?
被这大胆的想法给惊到,莫迦一手按在胸口,强烈的心跳,让他微微失神,随即又露出苦笑,否了这个决定,因为他清楚祁垣根本不喜欢男人,也不会同意跟他回多纳斯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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